◎ 李忠憲
年輕時的我,是個有些格格不入的人。經濟並不寬裕,靠著家教勉力維持生活開銷,電機系的學生卻堅持訂閱《新新聞》好幾年。
那並不是什麼理性的選擇,而是一種本能的渴望——渴望理解這個社會,渴望用思想安放自己在混亂中的位置。
在那段孤獨又求知若渴的歲月裡,南方朔的文章像一道道光,劃開我封閉的視野。他的筆鋒犀利,觀察深刻,總能從現象中提煉出本質,讓我這個初入大學的青年,在無數個夜晚沉思良久。
在那段孤獨又求知若渴的歲月裡,南方朔的文章像一道道光,劃開我封閉的視野。(資料照)
他寫政局、寫文化、寫台灣,也寫文明的自我毀滅與人性的邊界。在那個資訊尚不泛濫的年代,他是少數能引導我思考「為什麼會這樣」的媒體書寫者。
這些年來,南方朔的觀點與我漸行漸遠。他的世界觀轉變了,我的視野也拓展了;但思想的分歧,從未抹去我對他深深的感謝。他是我思想旅程中的一盞燈,即使如今我行走的方向已不同,那盞燈曾經照亮我走出黑暗,走向世界。
南方朔走了,一位曾經用文字擾動我們這個島嶼的靈魂離開了。我無法評價他全部的思想貢獻是否永恆,但我深知,他曾讓一個來自中南部、靠家教維生的年輕人,願意相信,思想是可以抵達自由的。
謝謝您曾寫下那麼多令人不安卻不得不思考的文字,謝謝您讓我在年輕時就知道,世界不是只能順從地接受,而是應該去理解、去提問,甚至去反抗。
——某位曾在大學時代,翻爛《新新聞》的讀者敬上
(作者為資安學者)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李忠憲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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