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明輝
英國金融時報報導，中共軍委副主席何衛東因涉及貪腐被拘留審訊，已被免去職務。何衛東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是三月十一日出席中國人大會議閉幕式，當習近平離開會場時，畫面帶到習近平後方的軍委副主席何衛東轉過身目迎相送，態度畢恭畢敬。而站在旁邊的另一位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卻背對習近平，只回頭冷冷看一眼即轉向。兩位軍委副主席對習近平態度一冷一熱的畫面，令人印象深刻。
外媒稱，中共軍委副主席何衛東因涉及貪腐被拘留審訊，已被免去職務。（取自中國國防部官網）
又一名中央軍委委員被免職，印證習近平軍隊反貪腐運動的三大真理：腐敗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宿疾、習近平對根除腐敗是認真的、腐敗的持續存在削弱習近平對解放軍信心。何衛東作為軍委副主席，曾被視為習近平親信，是「習家軍」重要成員。他從戰區司令員一路晉升至軍委副主席高位，被認為是習近平在軍中布局的核心人物。解放軍貪腐早已不是新鮮話題，然而被拉下馬的，幾乎總是最靠近習近平的「自己人」，這樣的「巧合」耐人尋味。令人不得不質疑習近平識人不明，以及用人穩定性。若連「自己人」都不能倖免，說明習近平對軍隊的信任早已極度稀薄，而且清洗已不再限於對手。
值得注意的是另一位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動向。作為軍中資歷最深元老級人物，張又俠並未如外界預期遭受波及，反而因何衛東倒台而成為唯一具實權副主席。讓人不得不思考，解放軍內部是否出現權力重組趨勢。何衛東、苗華等「習系」將領相繼失勢，張又俠逐漸掌握軍隊主導權，所屬陸軍系統將領也在軍中重新獲得能見度。如果再考慮到去年與前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會晤，更可見其背後政治能量非同小可。
因何衛東倒台而成為唯一具實權副主席的張又俠（右），去年曾與前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左）會晤，可見其背後政治能量非同小可。（歐新社檔案照）
從制度層面來看，解放軍腐敗與中共用人制度息息相關。政治委員制度、任人唯親的升遷體制，使得軍官升遷不靠專業而靠政治關係。也讓腐敗成為制度性「副產品」。習近平發起反腐運動雖名為清除貪腐，但更多時候是清除異己。這樣一個靠清洗維持忠誠、以忠誠代替專業的軍隊，戰力是否堪用？習近平口中的「能打勝仗」，是否只是口號？解放軍是否擁有足夠指揮能力與戰場應變能力，頗值得懷疑。由於高層將領持續洗牌，中層軍官難以預測未來，整體軍心難免浮動。對習近平而言，反腐是整頓軍隊，但對軍隊本身而言，權力鬥爭越激烈，軍心越難安，戰力也就越難凝聚。當清洗一波接一波，軍中無人能自保，誰還會以戰力為核心目標？
總體而言，何衛東落馬是中共軍中鬥爭警訊。這支表面現代化的軍隊，內部仍在進行激烈權力角逐。對習近平而言，他要的不僅是一支聽話的軍隊，更是一支無派系、無對手、唯他馬首是瞻的軍隊。然而，當每一位將領都在擔心「下一個會不會是我」，這支軍隊，還有餘力去面對戰場嗎？從長遠來看，無疑會削弱解放軍實戰能力，尤其在高科技、高協同的現代戰爭，內部混亂與猜忌恐將成為解放軍致命弱點。
（作者為中華經濟研究院輔佐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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