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天泰
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有公務員遭霸凌冤死自盡案，這是一起驚動台灣總統的職場霸凌案，賴清德總統已透過臉書發聲，提到全案已經送檢調單位全面調查真相。
總統賴清德22日再為勞動部職場霸凌案道歉，要求嚴懲嚴辦。（記者李惠洲攝）
而勞動部共予人指控霸凌的分署長謝宜容調職閣降職，外界質疑傷過輕。勞動部長何佩珊看情況不對，才開始正面處理問題，已嚴懲謝宜容記兩大過，而且移送懲戒，上重會當免職；勞動力發展署的署長蔡孟良記一大過，調離開主管職。何佩珊也講會共行政院請辭，行政院長卓榮泰特別開記者會，向勞動部同仁和家屬道歉。
然而，涉及此霸凌致死案的謝宜容道歉喊「身故與本人領導無關」。
當務之急：公務人員文化改革與教育革新
有沒有關係不是謝說的算，因為檢調已介入調查。台灣這個國家必須面對的是，台灣公務員文化內部腐化的迫切議題，除了關注並改善台灣公務人員職場文化、工時與人力配置，加強對每一位公務員同仁的關懷和保護，更需要在台灣公務員文化與教育革新上發力。
因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積土成山，非斯須之作。目前台灣公務員面對多重挑戰，內外交相迫，其問題核心點是台灣公務人員文化改革議題。現在，台灣基層公務員正因放任主管職場霸凌壓迫、資源不足、上級政策相互矛盾，導致嚴重認知失調，而出現降低道德水準等問題現象，認為公務員是混口飯吃而合理化工作態度冷漠，甚至是敵視嘲弄民眾、社會輿論的指正，以及制度批判者，並認為他們愚蠢，最後自己卻因身心耗竭被迫離職，或被職場霸凌導致輕生悲劇。
諷刺的是，台灣公務員文官制度興革規劃方案中，提及以「廉正、忠誠、專業、效能、關懷」五大核心價值作為公務員執行職務及行為處事之原則，如果現行制度不修正革新，台灣公務人員被錯誤的工作環境壓迫到認知失調、道德判斷能力退化、被職場霸凌致死的悲劇會不斷重複發生。
機關結構式壓迫 公務員恐有「病態的道德傾向」
國外學者Zacka提出研究，在《國／民的交會處：基層公務員的道德能動性》指出，提及善良認真的公務員可能會發生「病態的道德傾向」，因現公家機關正以結構式壓迫的方式，全面侵蝕基層公務員的道德能力，並讓其主體能動性出不來。從現代公務倫理（Public Service Ethics）的學理觀點來說，則係指公務員應該以身作則，公務員的從政行為關係到一國政治之隆污與民德之厚薄。而公務員對國家、社會、人民、長官、同事及部屬之行政行為的正當性倫理，就是公務倫理的課題。
而公務倫理（Public Service Ethics）又稱為「行政倫理」、「職場倫理」「公務道德」、「服務道德」或「服務倫理」。公務倫理是種政策和手段，是公務員透過執行公務過程而反應在價值的選擇及行為的具體標準。換句話說，公務倫理是指在行政體系中公務員在角色扮演時應該掌握的「分際」，以及應當遵守的行為規範。
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北分署職場霸凌輕生案延燒，有民眾身穿恐龍裝在勞動部前舉牌抗議。（資料照）
約十多年前，我在擔任報紙教育專欄作者時，便和同樣關心台灣道德教育的音樂工作者林強，共同發表「閱讀並實踐《弟子規》 提升心靈讓台灣向前走」，在文中便檢視台灣近年來，社會亂象紛至沓來，《弟子規》中的許多教育理念值得推廣，諸如「無心非，名為錯，有心非，名為惡。」等概念，到現在皆可用於檢視教育現象。目前在台灣教育場域，部分菁英意識形態過重的老師，只偏愛擅長考試的孩子，卻忽略其德行培養，縱容其惡言惡行之現象，對於可能反應較慢的孩子，採取忽略的方法，以增加這些看似聰明孩子的學習優越感。
十多年後，這些在學校教育階段缺乏完善道德教育的孩子，進入公務員職場，再度面對不當的主管職場霸凌、資源不足、上級政策相互矛盾等制度性結構壓迫，原先的道德判斷能力基礎已不穩，遭遇更大不當制度性勢力壓迫，其必走向認知嚴重失調、道德判斷能力退化，或遇到想當土皇帝的主管，任其壓迫霸凌致死。
追根究柢，找到台灣公務員文化生病的最根本原因，在於台灣社會大眾更應關注上述學校教育道德缺位問題，和不當公務員扭曲文化的正系統性全面壓迫，有無「馴化」進去公部門的人才，而不是抗拒壓制批判聲，甚至去聚眾霸凌、惡意傳謠言作案，貼「白目」、「自我膨脹」、「輸不起、抗壓弱的崩潰澎恰恰」等負面標籤給公務員文化制度批判者，或者做了違反道德和法律之事，被事實打臉後，自知理虧便說「那件事已經過了很久」，不願意誠懇好好道歉。如果台灣學校系統、台灣公務人員考試取才制度、台灣公務員工作環境文化不改正，如此得過且過，反讓台灣這個民主國家的公務員文化無法進行修正得到進步，不只愚蠢也會被人看輕，最後受害的是公務員自身、人民、和台灣這個國家的進步發展。
行文最後，台灣社會除了必須一起團結關心基層公務員面對的壓迫處境，及時介入，不要再有任何悲劇發生，也要看到霸凌致死受害者的父母和孩子、家庭支持問題怎麼辦？勞動部霸凌輕生冤死案，必須賠償究責到底，還給受害者公平！不能讓加害以為風頭過了就好，合理化霸凌間接殺人罪行！
（作者為教育博士、政治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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