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臣／中華經濟研究院第一研究所助研究員
壹、臺灣與全球民主經貿連結加深
蔡英文總統上任以降，臺灣的民主與自由程度大幅躍進。經濟學人智庫（EIU）評比，2022年臺灣的民主指數逼近滿分，高居全球第十，較2016年馬英九總統執政末年進步23名。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評比亦顯示，2023年臺灣的政治權利與公民自由，合計94分，位列世界第18名，較2016年進步30名。
開放社會鞏固臺灣政經環境。美國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評比，2023年臺灣的經濟自由度高居全球第四，較2016年進步11名。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評比，臺灣清廉程度位居全球第25名，較2016年進步6名。國際洛桑管理學院（IMD）評比，臺灣的世界競爭力高居全球第六，連續五年進步，且為2012年以來最佳表現。
不僅如此，國際三大信用評等機構──穆迪（Moody’s）、標普（S&P）與惠譽（Fitch），於2021年相繼調升臺灣主權信評；其中，惠譽更是20年來首次調升。尤以關注的是，標普於2022年再次提升臺灣主權信評，創歷史紀錄。調升理由是，肺炎疫情期間的政府管理得宜，疊加優異的財政表現與強韌的國際貿易。
臺灣的民主鞏固尚拓展國際經貿交往。《臺美21世紀貿易倡議》於2022年8月啟動，是1978年雙邊斷交以來，結構最完整的貿易協定。2023年臺灣再與加拿大、英國簽訂《投資促進及保障協議》、《提升貿易夥伴關係協議》。期間，斯洛伐克、立陶宛、捷克與波蘭相繼與臺灣簽署《合作瞭解備忘錄》（MOU）。
民主與經貿的緊密連結，推升臺灣經濟成長。2016─2022年，臺灣每人國內生產毛額（GDP）共增加226,024元，是馬英九總統執政前7年（2008─2014年）的1.8倍。期間，臺灣對外貿易順差累計3,757億美元、外人直接投資（FDI）累計711億美元，以及對中國以外的直接投資累計792億美元，皆相當於2008─2014年的兩倍。
蔡英文總統（中）上任以降，臺灣的民主與自由程度大幅躍進。（法新社）
貳、全球供應鏈中的中國風險
全球民主與經貿連結的加深，肇因於威權輸出與國家資本擴張。首先，北京當局迫使外商轉讓技術，換取進入中國市場的入場券。即便2019年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明令，不得強迫外資強制轉讓技術，惟中共仍積極鋪展外資企業設立黨組織。美國與歐盟商會相繼表示，此舉拉升商業機密的外洩風險。
中國亦利用內需市場脅迫各國，舉凡臺灣、挪威、加拿大、立陶宛、澳大利亞與日本都深受其害。美國亦難倖免於難。北京當局於2019年要求，NBA為支持香港反送中的言論道歉。好萊塢亦自我審查，只為迎合中共喜好。小粉紅更動輒出征，從賓士到Nike，再到越南廉航；眾多跨國公司不堪其擾！
更可惡的是，中共壓榨迫害新疆維吾爾族，並利用戶籍制度剝削農民工，疊加大量財政補貼國有企業，再輔以債務外交，要求開發中國家出讓能資源，最終以廉價商品擠占全球市場；最佳例證為面板、太陽能板與電動車。荷蘭銀行估計，僅2023年一年，中國出口產品價格變大砍兩成，加劇各國廠商經營困難。
準此，美國於2020年推動經濟繁榮網絡（EPN）的可信任夥伴聯盟，2022年再成立《印度─太平洋經濟框架》（IPEF），並邀集臺灣、日本與韓國組建晶片四方聯盟（Chip 4）。英國亦號召籌組民主十國集團（D10）。聯合國貿易與發展會議（UNCTAD）的數據顯示，基於政治理念相近的友岸外包，躍升為國際貿易的主流。
期間，美國與歐盟相繼提出，各自的印太戰略與反經濟脅迫法；歐美各國還制訂《供應鏈法》，確保製造過程中的人權保障。七大工業國集團（G7）更共同發布《重建更好世界》（Build Back Better World, B3W）倡議，計畫向開發中國家投入40兆美元，建立由民主國家主導、高標凖、價值導向且透明的基礎設施。
參、臺灣民主與經濟的綜合戰略
世界貿易組織（WTO）統計，世界各國加權平均稅率，從1994年的8.6%驟降至2017年的2.6%；其中，受惠於《資訊科技協定》（ITA），資通訊科技（ICT）相關產品的關稅，於2000年更降至零；這囊括臺灣出口貨品的七成。故即使受到中國阻撓，臺灣參與區域經貿協定（RTA）受挫，亦無礙臺灣出口擴張。
全球經貿訴求已由效率轉向安全。民主國家愈益重視，供應鏈中威權風險，高舉人權與智慧財產權保障，並防止關鍵科技用於軍工企業。特別是，民主國家更由單邊管制，延伸到多邊聯盟，共同遏制專制經濟的擴張。展望未來，跨國供應鏈將持續朝去風險（de-risking）與脫鉤（decoupling）的方向邁進。
國際貿易尚由傳統的關稅減讓與市場開放，轉向WTO-Plus，即擴及貿易便捷化、政府採購與補貼、電子商務、國有企業、勞工權益、數位經濟與服務貿易。這些新興議題，都牽涉到政治價值。故美國與歐盟相繼發布，關鍵和新興技術國家標準戰略，對抗「中國標準2035」，凸顯兩個陣營的競爭領域日漸擴大。
綜合上述，臺灣的國際經貿戰略，應優先鞏固民主，方能深化友岸外包，最終確保永續發展。居中關鍵為降低兩岸經貿交往，進而降低民主國家的擔憂──臺灣成為全球經貿與科技圍堵中國的破口。準此，當前首要任務是，審慎抉擇總統與立法委員！臺灣經濟前景有賴每個公民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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