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魔幻拉美》 多蘿蕾斯:從目不識丁到原住民運動領袖

「我們宛如荒野上的芒草,雖然遭拔起,但仍會再生。」「我們彷彿風中的藜麥(quinua),一旦落單零散,就會被風吹走,如果結集於大袋子之中,風便奈何不了我們。雖然我們仍會搖搖晃晃,但不會被打倒。」她為厄瓜多所創造的歷史,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尤其她那句句蕩氣迴腸的名言。

陳小雀

在陽剛的拉美社會裡,女人習慣默默付出,面對不公平待遇也總是暗暗忍受;不過,一旦有機會讓她們出頭,表現絕對勝過男人,甚至驚天動地。的確,綜觀拉美歷史,無論獨立戰爭、抑或社會革命,女人的貢獻頗多,不僅是男人背後最大的支柱,也是社會安定的力量,更悄悄為拉美女權主義寫下重要扉頁,更難能可貴的是,原住民婦女並未在社會運動中缺席。

厄瓜多的原住民人口約一百萬,占全國人口的百分之七,與祕魯、玻利維亞相較之下雖然原住民人口少,但卻出現多位原住民人權鬥士,其中包括多蘿蕾斯.卡關戈(Dolores Cacuango,1881-1971)等幾位女性,為原住民受教權、生存權與土地改革而投入社會運動。不必諱言,有賴原住民婦女的長期抗爭,才得以左右當時的政治局勢,進而協助男性左派領袖組織工會、勞工同盟、厄瓜多印地安人聯盟等。

多蘿蕾斯.卡關戈為原住民受教權、生存權與土地改革而投入社會運動。(Plan V)

在厄瓜多東北部有一個名為卡掦貝(San Pedro de Cayambe)的村落,當地主要生產花卉、蔥、馬鈴薯、小麥等作物,也發展乳牛等畜牧業。由於農、牧業需要大量勞力,殖民時期的大莊園制(latifundio)依舊存在。多蘿蕾斯的父母即為當地聖保羅.屋爾庫(latifundio de San Pablo Urcu)大莊園的農奴。所謂農奴,係不支薪的變相奴隸。生在這樣的家庭,她注定得踏上父母的後塵,棲身茅廬,目不識丁,只操克丘亞語(quechua)。

少女時代的多蘿蕾斯為了替父母還債,而前往首都基多,在有錢人家裡幫傭,也因此才開始自學西班牙文。多蘿蕾斯嫁給同樣社會階級的農奴路易士.卡圖關巴(Luis Catucuamba),與丈夫生下九個小孩,其中有八個孩子因病早夭,僅有長子順利長大成人。她的社會參與係受到同村的一個印地安人所啟發。據信,這個印地安人名為胡安.阿爾巴莫丘(Juan Albamocho),他喬裝成乞丐,坐在律師事務所門前乞討,偷聽律師之間的對話。胡安.阿爾巴莫丘回到村落後向村民表示,惟有透過法律才能保護原住民,村民於是著手研究法律,思索如何讓政府為原住民訂定相關保護法令。

出身農奴家庭的多蘿蕾斯注定得踏上父母的後塵,棲身茅廬,目不識丁,只操克丘亞語。(uwastudentguild.com)

此外,多蘿蕾斯聽聞多起昔日原住民的起義事跡,漸漸重視社會運動。1926年,多蘿蕾斯當時已經四十四歲了,她卻毅然決然參與生平第一次社會運動,反對大莊園的剝削。在厄瓜多政府同意原住民組織工會之前,多蘿蕾斯多次冒著生命危險,無懼於大莊園主與軍隊的血腥鎮壓,號召一些婦女共同參與起義行動。在經過1931年的激烈抗爭,多蘿蕾斯終於協助男性同胞順利組成工會,並奠定她女性領袖地位,在往後的社會抗爭行動中她總是勇往直前。1964年,厄瓜多政府頒布土地改革法,她雖然不甚滿意,但為了肯定政府的善意,她率領一萬名卡掦貝原住民前往基多,並在大學劇院發表一場扣人心弦的演講。

除了工會組織、勞工權益、土地改革等議題外,多蘿蕾斯也關心原住民的受教權,因而與另一名原住民女性領袖瑪麗亞.露意莎.葛梅斯.德拉托雷(María Luisa Gómez de la Torre),在各地工會成立原住民學校。由於她的共產主義色彩濃厚,多次遭政府迫害,所棲身的茅廬不是被燒,就是被毀。在她八十二歲高齡仍得四處躲避政府的追緝。

多蘿蕾斯也關心原住民的受教權,與另一名原住民女性領袖瑪麗亞.露意莎.葛梅斯.德拉托雷(左),在各地工會成立原住民學校。(civilizacionsocialista.blogspot)

多蘿蕾斯的晚景頗為孤寂,甚至被遺忘,最後於1971年辭世,享年九十歲。晚近,厄瓜多為了感念她的貢獻,壁畫家將她與其他民族先賢一同繪在立法宮(Palacio Legislativo)的牆面上,在卡掦貝也有一幅展現她那堅毅容顏的壁畫。目不識丁的村姑成蛻變為原住民婦女運動領袖,多蘿蕾斯為厄瓜多所創造的歷史,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多蘿蕾斯最令大欽佩之處,除了她的勇氣之外,就是她那些至今仍令人蕩氣迴腸的名言,例如:

「我們宛如荒野上的芒草,雖然遭拔起,但仍會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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