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伊朗與西亞世界》卡斯楚與西亞世界

1962年10月的導彈事件,從美國角度來看是「危機」,但若由另一個角度看,應該是一次共產勢力壓制資本主義的契機。只是,無論古巴還是土耳其,兩方都只是美蘇冷戰氛圍下,配合戰略恣意挪動的小棋子。

陳立樵/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2016年11月底去世的前古巴領導人卡斯楚(Fidel Castro),在上個世紀美蘇冷戰時期是一方之霸。1962年10月的一場「古巴危機」(Cuban Missile Crisis),竟然也衝擊到了西亞地區的土耳其,如同蝴蝶效應一般,加勒比海的事件越過半個地球與另外一端的黑海連結在一起,這是歷史的安排。

自1925年以來,蘇聯與土耳其確定了雙邊的友好關係。沙皇時期的舊俄因為想著南下穿越黑海進入地中海,多次與鄂圖曼帝國交戰,但事過境遷,一戰結束之後,舊俄成了蘇俄,鄂圖曼也變成土耳其。蘇俄願意放棄以往向黑海擴張勢力的策略,看似慷慨,其實只是還沒有存夠本錢重新在黑海建立勢力。土耳其便趁著這個空檔,接受蘇聯的友善態度。

1936年,土耳其藉著《蒙特勒協定》(Montreux Convention)正式取得黑海海峽的主導權。長久以來鄂圖曼帝國在黑海海峽飽受國際競爭與戰爭的壓力,按理此時應是揚眉吐氣的時刻。只是,二戰爆發前,土耳其雖與德國友好,但二次大戰爆發後,土耳其並沒有明確地加入或支持英美蘇以及德義日任何一方。土耳其的決策並沒有錯,土德友好不盡然等於與蘇俄交惡,但蘇俄為了防範土耳其有參與德國的可能性,遂聲稱土耳其違反1925年的友好條約,因為條約之中明訂任何一方受到侵犯時,另一方得保持中立。這其實只是蘇俄刻意地要合理化譴責土耳其的理由。

當土耳其轉向美國尋求協助時,便使得美國在1945年開始也介入蘇土之間,特別是為了防堵蘇俄軍隊進入黑海。這也是1947年「杜魯門主義」(Truman Doctrine)的起因,於是,美國以土耳其做為軍事基地,派駐專家與軍隊進駐土耳其,防範蘇聯進入黑海、甚至地中海。土耳其也就在1950年時加入了圍堵共產勢力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sation, NATO),這讓蘇聯相當不滿,也因此,在50年代朝鮮戰爭這個「熱戰」開始之前,美國與蘇聯就已先在中東進入對峙模式。

卡斯楚於1959年革命成功後成為古巴領導人,這時拉近與蘇聯的關係便是對抗美國的途徑之一。卡斯楚便是在美國與蘇聯二選一的氛圍之下,將古巴送上社會主義道路。圖為卡斯楚與赫魯雪夫於1961年會晤。(維基共享)

1959年,美國在土耳其境內部署導彈對準蘇聯,此舉看似沒有引起太大風波,但卻在1962年的古巴掀起美蘇直接對戰的情緒。

近代的古巴受到美國相當長時間的壓迫,脫離美國控制是不少古巴人的渴望。當蘇聯躍上世界舞台成為國際要角之後,就成了世界各地人民與政治人物對抗主流國際社會的選項。許多區域與國家的共產黨在50年代都引領風騷,不無道理。卡斯楚就在古巴對美國帝國主義反抗的情緒之下竄起,儘管不是社會主義人士出身,但至少對抗美國的活動,他無役不與,即使進監牢也在所不惜。

卡斯楚於1959年革命成功後成為古巴領導人,這時拉近與蘇聯的關係便是對抗美國的途徑之一。卡斯楚便是在美國與蘇聯二選一的氛圍之下,將古巴送上社會主義道路。一時之間,蘇聯在跨越大西洋地區得到了一個友善的小兄弟。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西亞地區成立「中部公約組織」(Central Treaty Organisation, CENTO),連同在歐洲的「北約」,用意都在圍堵共產主義,而無論蘇聯與古巴的差距有多遠、古巴的共產主義與蘇聯共產主義有沒有一丁點相似,至少反對美國的立場一致,讓這一大一小兩個國家成為可以合作的伙伴。

當土耳其轉向美國尋求協助時,便使得美國在1945年開始也介入蘇土之間,特別是為了防堵蘇俄軍隊進入黑海。這也是1947年「杜魯門主義」的起因。(http://1945tothepresenthanna.weebly.com/)

1962年蘇聯在古巴部署導彈,也就是著名的「古巴危機」。部署導彈不見得就是要破壞世界和平,只能說是回應美國在土耳其部署導彈的禮尚往來罷了,剛好而已。美國與蘇聯在談判之後,蘇聯願意撤除在古巴的導彈,而美國同時也撤離了在土耳其的導彈。

1962年10月的導彈事件,從美國角度來看是「危機」,但若由另一個角度看,應該是一次共產勢力壓制資本主義的契機。導彈撤除後,卡斯楚雖然受傷,但也讓他更堅定古巴的革命立場,而最受傷的卻是土耳其,畢竟導彈撤與不撤都是美國說了算,很顯然地,美國並不在乎土耳其接下來是否會因為這樣反而更面臨來自蘇聯的壓力。於是,無論古巴還是土耳其,兩方都只是美蘇冷戰氛圍下,配合戰略恣意挪動的小棋子。大概誰也沒想到,古巴的問題會與土耳其有這樣意外的密切連結。

1962年蘇聯在古巴部署導彈不見得就是要破壞世界和平,只能說是回應美國在土耳其部署導彈的禮尚往來罷了。(圖:網路)

西方輿論經常賦予卡斯楚「強人」的形象,其實這只是主流看法。因為有可能打擊西方國際利益的人物,在西方媒體就是強人,這也是「專制獨裁」外的另外一種說法。不受西方輿論青睞的人物,「強人」與「獨裁者」都是常見的形容詞。舉凡前伊拉克總統海珊、伊朗第一任精神領袖何梅尼、已故利比亞上校格達費、中國的毛澤東、北韓的金正日、現今的敘利亞阿薩德、俄羅斯總統普丁...等。在他們的文字與鏡頭敘述下,這些人看似都會危害世界,但若以一樣的標準來看,美國近幾十年來對外發動那麼多戰爭,歷任總統雷根、小布希、歐巴馬不也都是「強人」嗎?杜魯門擔任美國總統時候,在日本投下兩顆讓生靈塗炭的原子彈,難道不是「強人」?

唯有現在主流輿論不喜歡的美國新科總統川普,才會出現「強人」、「狂人」的批判。其實,每一個國家領導人的崛起,初衷都是在為了自己的國家奮戰,這當中沒有誰溫和、也沒有誰比較狂妄。網路上的一張玩笑圖片說,卡斯楚高喊美國毀滅後我才會死去,結果川普一當選卡斯楚就去世了,可見卡斯楚反抗美國的目標至死不渝。

值得思考的是,世人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是否該轉換視角了?人們對於卡斯楚先入為主的偏見,是否也到了重新審視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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