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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業二三事》老農不再悲歌:農業政策有感的起點

強制性的農作物天然災害保險的推行,不僅是有感政策,更能直接對老農產生助益。解決了長期以來農業生產統計數據的不確實,也可以讓農作物天然災害補助辦法退場,更能夠間接促成現行農會體制的變革,解構農會複雜的地方派系政治包袱,讓農會這樣一個農民團體,回到以協助農民將農產品運銷與推廣為本業的組織。

焦鈞

如果以政府發放老人年金65歲以上為界線標準,稱之為「老農」的佔農業勞動人力約20%,比例不可謂之不低;再根據行政院所公布數據:103年底臺灣地區農牧戶數為78.4萬戶,占臺灣地區當年底總現住戶數之9.4%;農牧戶人口為301萬餘人,占總人口數12.9%;104年農業就業人口為55.5萬人,其中農業就業人口占總就業人口之比率為4.9%。也就是說,至少有11萬名的老農還在第一線田間進行農事勞務;找不到進一步的分析數據,這些老農主要從事哪一種型態的農務,但從農地耕作面積來換算,稻農、果農、菜農的佔比絕對是大宗。

老農悲歌

描述之前,先來檢視一下當前的農業政策上,出現了兩條路線,看似殊途同歸,但,此路線歧異,即可能就是老農悲歌的源起。

這兩條路線爭議,不僅僅是大農與小農的差異,更是個體農民以集體化合作生產模式,對抗大財團企業化規模農作生產模式的辯證與鬥爭。台灣,到底是何哪一條路線?是否有過清晰的政策路線辯論?務農者對於自己身處的環境的外部威脅與內部競爭,認知程度又有多少?上述種種,對於返鄉繼承家業的青農,至少是一種不斷學習與挑戰的過程;但,對這十一萬多名老農,他們該如何自處?

依數據調查顯示,至少有11萬名的老農還在第一線田間進行農事勞務,從農地耕作面積來換算,稻農、果農、菜農的佔比絕對是大宗。(記者楊金城攝)

從事糧食作物的老農,有台南後壁的崑濱伯為代表,因為《無米樂》紀錄片的傳播,曾引起社會大眾短暫的共鳴、討論與關注;在台灣西部平原與花東縱谷間,還有多少的「崑濱伯」守護著他們的最後一塊良田,不僅要對抗低價進口稻米的競爭,還得忍受周遭環境汙染威脅,以及良田變工廠的噩夢。老農堅守著農地農用,這最後一點的尊嚴已經被都市開發過度、國土規劃失當,防線漸漸失守!

前朝政府錯誤的休耕政策,不僅讓糧食自足率提升遭遇重大挑戰,也讓老農感慨「確保農民收益」成為一種口號;無人繼承農地耕作,只好任其荒廢,農地銀行的媒合成效也僅見於少數特定區域,無法從結構性的調整去解除「農民與農地」鏈結逐漸被打斷的危機。

此危機的肇因,就是大財團企業化農作生產模式的介入,也再次凸顯小農路線辯證的必要。

老農無力對抗的不僅僅是農地的流失-不論是情感上或實質上。老農更得面對企業化生產之後的生產成本下降,大財團得以投注更多的市場行銷資源,壓縮老農所生產農產品在市場的能見度。老農,也很難符合大財團企業化經營的勞動生產力標準。

老農悲歌,只能如此地無奈、如此地被迫承載於農村的土地之上。老農如何不再悲歌,不能只靠崑濱伯的故事傳頌,必須有更實際的政策支持,推動農業改革與農村再造。唯有從老農的關懷開始,才是足以打動人心的有感政策!

台南後壁的崑濱伯,因為《無米樂》紀錄片的傳播,曾引起社會大眾短暫的共鳴、討論與關注。(記者王涵平攝)

政府政策的介入與配套

一名年過七十歲的老農,還曾經是前總統陳水扁親提「玉荷包荔枝王」的高雄大樹農民阿順伯,在面對今年失收的玉荷包,只能樂觀地表示:明年再來拚了,否則能怎樣!

同樣也過六十歲的玉荷包農民莊永來,為了種植出一顆比50硬幣還大的玉荷包,凌晨2、3點還不得休息,就是為了對抗今年的極端氣候。但,他又能繼續務農幾年?又還有多少的體力與心力,可以如此的過勞付出?

不只是玉荷包,任何一種農作物,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農事的勞力付出,而是養活一家大小,甚至是家族代代相傳,得以凝聚家庭向心力的天然黏著劑,也是農村社會組成的基本元素。小農所承載的是家庭、親情的責任與凝聚,大財團的企業化生產,最終服務的還是企業利潤的至高無上追求。

新政府看到了這些老農的辛勞,也計畫推出一些相對應的配套措施;總統蔡英文強調要「百日有感政績」的當下,回到農業最核心的組成者:老農,方為上策。

農政單位只需派員走訪各個類別的老農生產者,蒐集他們的心聲;走出冷氣房辦公室,下到田間實際聽老農怎麼說,把這些寶貴聲音彙整蒐集,有感政績就會在這些談話細節中體現。

舉個最現成的例子。日前的農損,政府看似啟動了立即性的補助措施,但當中卻發生了「有實際種植,且同樣遭受天候異常影響而農損,卻無法請領補助」的怪現象;原因,竟只是其所耕作的農地,土地謄本上的「使用區分」並未登錄「農用」二字,形同在「政府官方統計資料中的不存在農作物」,就不符合補助規定。

日前的農損,政府看似啟動了立即性的補助措施,卻發生了「有實際種植,且同樣遭受天候異常影響而農損,卻無法請領補助」的怪現象。(記者黃旭磊攝)

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

推行強制性的農作物天然災害保險是一途。透過農民自行組成「保險合作社」進行農作物承保,再由政府組織保險基金出面擔任再保角色(仿照日本現行制度),既可讓受損農民都可實質獲得補償,也能藉此掌握精準的農業生產統計數據。

這樣一個制度的推行,不僅有感,更能直接對老農產生助益。解決了長期以來農業生產統計數據的不確實,也可以讓農作物天然災害補助辦法退場,更能夠間接促成現行農會體制的變革,解構農會複雜的地方派系政治包袱,讓農會這樣一個農民團體,回到以協助農民將農產品運銷與推廣為本業的組織。

老農加上返鄉青農,再輔以合作社化的集體生產模式,會譜出不一樣的農村歌曲;面對大財團步步進逼農業生產,在路線辯證沒有得出答案之前,政府當然有必要伸手協助老農,不能讓這群農業核心勞動者避排除在農業改革列車之外,那絕對是政府的失職與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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