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魔幻拉美》卡蘿的時尚

翻開卡蘿的畫冊,小從髮飾、大到特旺娜衣裳,每件服飾均蘊藏傳奇。外界對卡蘿的服飾一直很好奇,不過,卡蘿個人的衣帽間,並未隨藍屋改為博物館而對外開放。鎖了半世紀之久,神祕衣帽間才在2004年打開了……

陳小雀

卡蘿與里維拉結婚時,里維拉已是享譽國際的壁畫家,她僅能依偎身旁,做里維拉的小妻子。然而,卡蘿是天才,她畫出自己的生命,毫不避諱將己身痛楚化為一幅幅獨特的畫作。自畫像裡的她,兩道濃眉連在一起,嘴邊鬍鬚清晰可見,多幅作品甚至刻意凸顯血淋淋景象,殘酷中交織著溫柔,死亡中揉合著新生。卡蘿的畫太令人震撼,米羅欣賞她,畢卡索稱讚她,康丁斯基敬重她,她的藝術天賦不會被埋沒太久。卡蘿聲名遠播後,外界不再稱她是里維拉的妻子,而改稱里維拉是她的先生。

的確,包括瑪丹娜在內的名人大量收藏卡蘿的畫作,卡蘿已蔚為狂潮,「芙麗達狂」(Fridamanía)從藝術界流行到服裝界。

卡蘿是天才,她畫出自己的生命,毫不避諱將己身痛楚化為一幅幅獨特的畫作。自畫像裡的她,兩道濃眉連在一起,嘴邊鬍鬚清晰可見。(i.telegraph.co.uk/)

穿上了特旺娜(Tehuana)傳統服飾,卡蘿嬌柔的身軀霎時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特旺娜」原指墨西哥特旺特佩克地峽(Istmo de Tehuantepec)的女性原住民,個性獨立堅韌,隸屬薩波特卡(Zapoteca)族,由於衣著絢麗,因此其傳統服飾也以「特旺娜」稱之。「特旺娜」服裝為上衣和下裙兩件式組合,可分成居家和慶典兩類,雖受時代潮流影響而增添現代化元素,但仍不失民族風。顧名思義,慶典服飾用於民俗和宗教節慶,衣裳繡滿各式各樣的花卉,裙襬連接一大片白色蕾絲襯裙,並以繽紛緞帶、或花朵裝飾髮辮,再戴上金幣串成的項鍊與黃金大耳環,光豔奪目。

許多非原住民的名媛樂於穿戴特旺娜服飾,藉以傳達文化認同及墨西哥主義,同樣,作家亦常藉特旺娜服飾經營作品裡的本土化色彩。不必諱言,卡蘿是以特旺娜服飾遮掩變形的肢體,但她的氣質、她的風格、她的創意,讓這款墨西哥傳統服飾遐登時尚殿堂,甚至揚名國際。1939年,卡蘿赴巴黎舉行畫展,她的畫在巴黎沒引起太多共鳴,但她一身特旺娜打扮卻引起騷動,巴黎時尚圈儼然她的伸展台,義大利設計師艾莎.夏帕瑞麗(Elsa Schiaparelli, 1890-1973)從她身上得到靈感,而設計出一套時裝,名為「里維拉夫人之衣」(la robe Madame Rivera)。

1939年,卡蘿赴巴黎舉行畫展,她的畫在巴黎沒引起太多共鳴,但她一身特旺娜打扮卻引起騷動,巴黎時尚圈儼然她的伸展台。(www.marieclaire.co.uk/)

《時尚》(Vogue)、《浮華世界》(Vanity Fair,亦譯為名利場)等流行雜誌,或以她為封面人物、或為她做專訪,尤其美國攝影家姆拉伊(Nickolas Muray, 1892-1965)為她拍攝的一系列照片,在在展現卡蘿的魅力,「芙麗達.卡蘿」彷彿時尚的代表。翻開卡蘿的畫冊,小從頭飾、大到特旺娜衣裳,每件服飾均蘊藏傳奇。外界對卡蘿的服飾一直很好奇,不過,卡蘿個人的衣帽間,並未隨藍屋改為博物館而對外開放。里維拉生前曾囑咐必須深鎖衣帽間,至少得等他過世十五年後才可公諸於世。

鎖了半世紀之久,神祕衣帽間終於在2004年打開了,裡面保存著三百餘件物品,有衣裳、披肩、髮飾、手套、鞋子、珠寶、指甲油、太陽眼鏡、石膏胸衣、脊椎矯正器等。日籍攝影家石內都(Ishiuchi Miyako, 1947- )受邀以影像一一記錄卡蘿的遺物。2012年11月至2016年12月,藍屋舉辦「外表錯覺:卡蘿的衣物」特展(Las apariencias engañan: los vestidos de Frida Kahlo),展示其中包括特旺娜衣裳在內的二十二件服飾,令人遙想勇敢、獨立、自主、前衛、時尚的卡蘿。

「芙麗達.卡蘿」彷彿時尚的代表,翻開卡蘿的畫冊,小從頭飾、大到特旺娜衣裳,每件服飾均蘊藏傳奇。(kociara.com/frida-kahlo-in-fashion/)

從畫作〈希望之樹,堅定不移〉(Árbol de la esperanza, mantente firme)可窺見,那躺在病床上的卡蘿病懨懨,雖裹著白色被單,但仍露出背部兩道傷痕,而坐在床邊的卡蘿,穿戴著特旺娜服飾,卻無比堅毅,宛如特旺娜女人一般。卡蘿選擇傳統服飾的目的,不僅創造個人的流行體系,同時從文化認同中找到力量。亦即,特旺娜服飾是勇氣、更是幸運符。

卡蘿的畫作〈希望之樹,堅定不移〉(圖:網路)

在墨西哥紙鈔中,五百披索即以里維拉和卡蘿做為正反面圖像。卡蘿那一面,採用了一張自畫像,以及〈宇宙愛的擁抱:大地(墨西哥)、我、迪耶哥與索羅特》(El abrazo de amor del universo, la tierra (México), yo, Diego y el señor Xólotl)。如果服飾等於流行的話,那麼兩個不同風格的卡蘿,則分別以前哥倫布時代的粗獷項鍊和特旺娜衣裳,勾勒墨西哥精神,並流洩出個人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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