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九二共四 拿香跟拜?

六四,蔡英文總統在臉書發表感言稱:「我不是要對對岸政治制度指指點點,而是願意真心誠意跟對岸分享台灣民主化的經驗」,「如果對岸能夠給予中國大陸人民更多的權利,世人將會給予中國大陸更多的尊敬」云云。臉書內容,最凸顯也最突兀之處在於,她使用「中國大陸」的次數多過「中國」。這樣的論述用語,令人不得不開始思索,從就職演說到WHA的中華台北,她到底在堅持什麼現狀?

蔡英文總統在臉書發表六四感言,使用「中國大陸」的次數多過「中國」。(資料照,記者王敏為攝)蔡英文總統在臉書發表六四感言,使用「中國大陸」的次數多過「中國」。(資料照,記者王敏為攝)

如果以為用中華台北、中國大陸,對中國謙卑謙卑再謙卑,便可以兜售「民主是一件美好可愛的事物」,那也未免太一廂情願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毫不客氣地回應:「中國選擇的道路符合中國發展的現實和中國人民的期望,是正確的道路」,「過去三十年來,中國經濟與社會的成就受到全球關注,民主系統也趨完善,充分顯現中國制度的優點」。中國統治者是講拳頭的,他們只想聽「同屬一中」,民主對他們只是拳頭下的雞蛋,維持現狀靠的是儘快恢復台灣實力。

台灣固不在話下,他們連在加拿大都如此。記者提問香港銅鑼灣書店事件,中國外長王毅立刻火冒三丈,當場教訓不「姓黨」的西方記者:「如果我們不能夠很好地保護人權的話,中國能取得這麼大的發展嗎?妳知道中國已經把保護人權列入我們的《憲法》當中嗎?我要告訴妳,最了解中國人權狀況的,不是妳!而是中國人自己!妳沒有發言權,中國有發言權。」不講人權我最大,那些仁兄自然不認為民主美好可愛。偏偏,民主是二三五○萬人最大的公約數。

台灣政黨輪替,淪為習近平出考卷,蔡英文寫答卷,顯見正常國家仍須努力。就職演說的既有政治基礎:一,一九九二年會談的歷史事實與求同存異的共同認知;二,中華民國現行憲政體制;三,二十多年來協商和交流互動的成果;四,台灣民主原則及普遍民意。這四點,跟「九二共識」有點像有點不像,姑且稱之為「九二共四」吧,它彷彿坐實了馬英九「維持現狀是拿香跟拜」的預言。「九二共四」並未準確反映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的主流民意,中國還稱「這是一份沒有完成的答卷」,WHA中華台北,六四中國大陸,難道是繼續補答嗎?難道要一題一題寫到「同屬一中」的必答題?

蔡總統基於什麼戰略想定,務實跟危險的中國周旋,以維護台灣獨立現狀,有待未來「國家機密」解密。我們當然希望她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後結局果然是台灣人民所期望的「維持現狀」。不過,從兩岸外交相關政務官的政治色彩、WHA抗議函缺乏抗議精神、Chinese Taipei就是中華民國等來看,新政府的「核心價值」究竟為何,令人好奇。新政府伊始,國際對台灣的支持有增無減。美日不論,憑著八仙塵爆醫療成果,歐盟組織邀請我國參加研討會,現場替我正名TAIWAN,還附上國旗。反倒是,WHA新政府捨台灣而用中華台北。這也難怪,彭明敏教授直覺:人民已開始感覺正在一步一步踏入「一中統一」的陷阱中。

「九二共識」的總路線,馬習會證明已經掉入陷阱了。「九二共四」沒有一步到位,中國繼續施壓追殺,非得新政府捲入流沙不可。旁觀者清,從「九二共四」到中華台北、中國大陸,台灣的「現狀」得到鞏固?或者流失?一如「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民進黨選前選後態度不一,招致林飛帆「我們會再回來」之批評。「民主其實沒有很可怕」,的確,只要新政府兌現「維持獨立現狀」承諾,沒什麼可怕。可怕的是,搞了半天「九二共識」還音容宛在。時代力量修憲廢除「一國兩區」主張,才是「維持現狀」的正常化;如果新政府步步走向無底深淵,台灣的主人絕不是拍桌子,而是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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