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振興經濟是五二○之後的要務

隨著五二○新舊政權交接日近,馬英九政府已無可期待,蔡英文政府即將在國人的殷殷期盼中上任。新政府所承接的,是一個爛攤子,經濟問題尤其嚴重。儘管馬英九本週還宣稱「台灣經濟不算差」,事實上,以經濟成長率來衡量,台灣經濟已連續三季出現負成長,實質進入衰退階段;連準閣揆林全都坦承,全年「保一(%)」恐怕做不到,力求不出現負成長,都是很大的挑戰。

一上任就承接經濟爛攤子,只有統計上的好處,亦即與較低的基期相比,數字上升或相對不難看的機會或可增加。不過,這種比爛的數字遊戲,是典型的阿Q心態,不是承載廣大民意的新政府所應抱持。相反地,新政府不但要積極作為,讓整體經濟免於進一步衰退,還須著手進行必要的經濟改革,才可能振衰起敝,確實為往後的經濟蓬勃發展扎根。

就此而言,即將上任的政府已提出不少目標、願景或工作項目,改革年金、建立長照、發展綠能、新南向…都屬之。我們在此願就公眾所關心的,強調若干振興經濟的要務。

掙脫中國的泥淖最重要。過去八年,在全面向中國傾斜的道路,台灣經濟社會深受其害。由於對中國經濟高度依賴,在中國經濟已盛極而衰、潛藏問題紛紛引爆之後,台灣經濟一起被嚴重帶衰。有如國際貨幣基金(IMF)上週明白指出,台灣因在出口產品的全球價值鏈與中國高度整合,貿易與金融又與中國緊密相連,以致現今中國經濟力求轉型並出現問題之際,台灣所受的短期負面衝擊,在亞太國家中最大。

這一苦果,有識之士八年前即已預見,與中國經濟緊密結合對台灣有害無益,甚至將導致賠了夫人又折兵,經濟社會及國家尊嚴連帶受損,但以意識形態治國的馬英九不僅把這一警告當馬耳東風,還變本加厲,開出「六三三」支票,把台灣經濟全面導向中國。如今,馬英九即將卸任,台灣人民不論是否就他「六三三」及捐薪水的雙重空頭支票究責,新政府絕不能重蹈覆轍。

新政府也須認清本身在經濟活動的角色,並謹守分際、妥善作為。美國政府最近指我國中央銀行干預匯率,並列入新「觀察名單」,就是一例。我國列名,除了有巨額經常帳順差,也是榜上五國唯一「持續單邊干預外匯市場」者。儘管包括央行在內有若干辯解,但美方所指我國「在二○一五年大部分時間持續淨買入外匯」,以及前此美方所稱「央行顯然在收盤前一小時賣出新台幣,藉此發出訊號,告訴市場它對當日收盤價目標」,都是不爭的事實。其實,美方並未排斥在「市場極端失控時」央行進場干預匯率,但要求增加外匯存底及干預市場的透明度。

不僅央行在外匯市場頻頻進出,政府所屬四大基金、公營金融機構,以及總以「安定金融市場」為名的國安基金,也常挾其巨資,以大咖實力進出股市。同時,在公營事業開放民營之路,從中油、台電到公營金融機構,既得利益盤根錯節難破除,遊戲規則缺乏公開透明,有意接手者又常被打成十惡不赦的「財團」;有如財政部與台新金打彰銀經營權的官司所顯示,在經濟自由化已高唱數十年之後,政府至今仍是經濟活動的極大咖。除非台灣是自由社會的特例,公營效率勝民營,現狀實不應持續。

新政府還須在產業發展多著力。在與中國經濟密切連接的過程,從製造業到觀光服務業,台灣產業都追求降低成本,衝量不重質,搶訂單,賺微利,即使所謂高科技產業也不例外。在大膽西進風潮中,我們既疏於南向,也少耕耘更重要的上進,對國內產業創新、轉型、產業鏈及群聚的建構明顯不足,尤常輕忽投資台灣的實業所能帶動的就業與所得效果。面對現今經濟衰退的出口減退、投資不振兩大主因,凸顯了過去的產業發展模式難以為繼,新政府要務實地傾聽、採納在國內扎根的工商業者建言,才足以走出產業投資新出路。

經過近八年折騰,台灣經濟要短期內活絡並非易事。但經濟是與公眾生活最息息相關的課題,新內閣由財經專家領軍,更沒有不讓經濟儘快回春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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