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瘋泉寓言

◎ 鄭邦鎮

最近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中華民國是流亡政府」之說,引來藍營撻伐,讓我想到一則古老的寓言。

某國人民因飲用瘋泉邪水而全瘋,只有國王不飲,全國民眾反而認為國王舉止怪異,強以瘋泉邪水「救治」國王,最後國王果然也瘋了,於是大家認定國王跟大家一樣「正常」了。

這就是「中華民國在台灣」的故事。

台灣人在「中華民國」一甲子來的緊箍咒下,絕大部分飲用或被強灌了瘋泉邪水。台灣的歷史條件和現實處境,充滿了矛盾,以致「正規教育」陷入「反常」的機制裡,輾轉惡性循環,像是「瘋泉」的寓言那樣。

當「中國國民黨的中華民國」被「中國共產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取代,原先中華民國政府的一部份失權人員和民代,因為失去國土和政權而流亡到原本不屬於中華民國的台灣時,我們提供這個流亡政府一個辦公空間,讓他們設立「光復大陸設計委員會」、「蒙藏委員會」、「僑務委員會」,讓他們陳列固有疆域地圖,緬懷先烈先賢,舉行元旦升旗,溫習各個紀念日,經營故宮博物院,照顧兩蔣陵寢,讓他們慶祝建國百年或惕勵流亡六十年。但他們竟得寸進尺,反視台灣為無物,以殖民統治者之姿宰制一切,對無辜的、無力抵抗的台灣,實施恐怖屠殺、戒嚴統治,再控制教育與媒體,透過教材與宣傳,貶抑台灣,更隔離隨軍來台兩百萬基層人士對台灣的認同,而形成族群對立的社會問題,這些就全然更甚於上述的「瘋泉」效應了。

六十年了,事情不是更減輕,而是「中華民國」回不了中國,壓垮了台灣,進不了聯合國,演變成共產黨用飛彈,國民黨用黨產,在裡外交煎著台灣的命運。

蔡英文主席僅僅是複述了一句幾十年來許多不瘋的人說過的真話「中華民國是流亡政府」,即引起一陣真假瘋泉患者的騷動和批判,且話題立刻轉成「既曰流亡政府,綠為何也要參選?」這種詰問,從時機上說,證明了蔡英文未演先轟動的身價;從邏輯上說,詰問的一方已詞窮,表示承認確屬流亡,只是不理解綠為何要參選流亡政府的職位;從效應上說,已經大大啟動了認清「流亡政府」的事實,和振奮台灣人心的契機!

(作者為靜宜大學中文系副教授,國立台灣文學館前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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