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對台灣成立新醫學系的隱憂

◎ 賴其萬

我過去在「台灣醫學院評鑑委員會」任職十五年、「教育部醫學教育委員會」(醫教會)任職十年,曾多次參與國內大學成立醫學系的審核。最近國內有三家國立大學通過成立醫學系,我陸續接獲關心醫學教育的友人來電,但都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不願多談,因為自己離開教育行政體系多年,不敢奢望還有影響力。然而最近一位年近九十我十分敬重的醫師學長來電曉以大義:「你這樣的沈默怎麼對得起過去黃崑巖教授與你的共同努力?」羞愧之餘,振筆疾書抒發我的看法,希望不致淪為蜀犬吠日。

醫學教育不同於一般大學教育:記得在台灣學生到波蘭學醫成為社會關懷的議題時,我曾代表教育部與衛生署次長、考選部司長一起到波蘭、匈牙利考察醫學教育,回來後送了報告,居然遭到立法委員質疑我們都沒有「教育學位」,無法評估教育,孰不知醫學教育有其特殊性,與一般大學教育不同。

醫學教育並未得到政府的重視:過去「醫教會」一直是教育部部務會議的出席單位,不覺產生醫學教育受到教育部重視的「錯覺」。然而教育部二零一二年開始籌劃「組織再造」時,在「委員會」、「室」都要廢除的前提下,部內提出組織架構的初稿時,竟然找不到「醫學教育」,經過提問,才以「醫學教育會」編制於「高教司」。這也反映出醫學教育在台灣教育體系一直沒有得到應得的重視。也因為這種氛圍,才會有馬政府時期某大學申請成立醫學系受阻時,我親眼見證了「國安會」,這與醫學教育風馬牛不相及的單位,出面召集幾個部會次長開會,強行干預醫學教育的荒腔走調。

台灣偏鄉醫療人力的不足,並不是增加醫學系可以解決:我們深知台灣的醫師人力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政府多年來跨部會用心規劃的「公費生」就是希望可以解決「不均」的偏鄉醫療問題。想不到三所國立大學以有期限的計畫型「公費生」的名額,獲得教育部的通過許可設置醫學系,但卻以培養「醫師科學家或工程師」為目標,這是何等的矛盾。

台灣醫學教育評鑑委員會已於二零一九年通過世界醫學教育聯合會(World Federation for Medical Education, WFME)的認可,WFME認為每一個國家需要有高專業與獨立性的醫學教育評鑑單位,以確保其醫學教育品質,但最近台灣新成立醫學系的審核與通過機制,是否將影響我們辛苦得到的國際認證,令人憂心。

(作者為醫師。曾任教育部醫教會執秘、常委與台灣醫學教育評鑑委員會委員、執行長、主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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