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澤倫斯基與普廷的鮮明對比

烏克蘭遭到俄羅斯入侵以來,面對國家存亡危機,總統澤倫斯基在領導軍民對抗惡鄰之際,也直接訴諸國際社會,向西方主要國家國會發表演說,剴切陳詞,激發熱情,贏得敬意與支持。他已先後向歐盟、英國、加拿大、美國、德國、以色列議會演講。演員出身的澤倫斯基,一如美國前總統雷根,發揮了個人說服的卓越領導能力,不僅其國人奮發不屈,也感動了國際社會。相較於常語帶威脅、理不直卻氣壯的俄國總統普廷,高下立判。

綜觀澤倫斯基打動人心的演說,有若干要素。以十六日對美國國會的視訊演講為例,他先以烏克蘭語發言,透過翻譯訴說;然後播出視訊,呈現烏克蘭美麗山河遭俄軍踐踏,人民遭受苦難實況;最後以英語溝通,籲請支持,包括直接向拜登總統喊話。其中,最重要的是激發同理心。他告訴美國議員,烏國人民為自由而戰,猶如美國開國元勛為民主、獨立、自由奠定基石。其次以珍珠港、九一一等事件,類比如今烏國遭到的外來攻擊;並引用黑人民權領袖金恩名言,道出「我有一個夢想」,提出烏國訴求,且籲請拜登做世界「和平的領袖」。

同樣地,他在英國國會以莎士比亞劇作《哈姆雷特》名言,表達烏國人民為生存而戰的決心;也引邱吉爾「我們將在森林、田野、海岸、街道上戰鬥」的二戰對抗納粹宣示,激發英國人從歷史體會烏國危機。在德國國會,他期盼以當年「柏林空中橋樑」為例,維護烏國領空安全,並批評把烏國拒於歐盟和北約門外,猶如冷戰時期的「柏林圍牆」,還援引雷根對蘇聯領袖戈巴契夫所言,呼籲德國總理蕭茲「推倒這道牆」。在加拿大國會,他希望加國「將心比心」,思考如果溫哥華、多倫多等城市遭到襲擊,對國家有多大的衝擊。

各國國會邀外國領袖演講,雖不乏前例;能在短期間向幾個大國國會演說的領袖,鳳毛麟角,且由於演說動人,融合普世價值、經典名言、歷史教訓,口出嘉言金句,乃能普獲共鳴。從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以烏國語「榮光歸於烏克蘭」致敬,各國議員全體起立鼓掌喝采,到歐洲議會譯員感動哽咽;加上他以「我需要的是彈藥,不是搭便車」宣示決心,強調「生命終將贏過死亡與黑暗」,都顯示這位四十四歲的總統,被譽為「二戰以來最令人信服的戰爭領袖」,其來有自。

相形之下,做為侵略者的普廷,從發動軍事行動時演說,到後來對戰局的恐嚇威脅,都欠缺說服世人的誠心用意,只一味仗恃核子武器的強勢作為,以致引發世人公憤。拜登稱其為「戰犯」、「兇殘的獨裁者」、「純粹暴徒」,如實地描繪了普廷的所作所為,也反映民調九成美國人對這位俄國領袖的不滿。

檢視普廷入侵烏國的言行,即可見一斑。他強調,俄羅斯必須「自衛」,保護遭受「種族滅絕」的烏國俄裔人民,以「去納粹化」。不過,國際機構派駐當地的觀察團,反駁這一說法,烏國東部未有「種族滅絕」情事,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指發動戰爭違反《聯合國憲章》的原則,聯合國大會本月三日且以壓倒性票數譴責俄羅斯侵略。國際共識如此,普廷的「俄羅斯不發動戰爭,俄羅斯結束戰爭」、「真正的力量在於正義和真理,兩者都在我們這邊」都是大言不慚的顛倒黑白。

普廷所作所為,不僅專制獨裁,問題根源還在他對三十年前的蘇聯解體極感恥辱,企圖經由民族主義和強人政治,重建俄羅斯昔日帝國榮光。他反覆宣稱「烏克蘭不是一個國家,烏克蘭人不構成一個真正的民族,而是俄羅斯人的一部分」,不惜以武力把烏國納入斯拉夫「大家庭」;期盼加入歐盟和北約的基輔政府,遂成其首要目標。這種建立在民族和專制之上的國家觀念和作為,與歐盟等民主國家植基於公民責任、法治及個人權利的民主國家,大相逕庭。

從而,我們台灣在關注烏俄戰爭時,最須提防心態和個人作風近似的習近平。他與普廷一樣,也心懷「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大夢,宣稱台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固有領土,攸關其核心利益,「凡是數典忘祖、背叛祖國、分裂國家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他不但公然揚言要併吞台灣,也已展開行動,軟硬兼施,明暗都來,千方百計,無所不用其極。習近平從烏俄戰爭記取什麼教訓難料,但他吃掉台灣的野心不會改變,我們有周全的警惕與準備,才是最基本的應對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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