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台美與兩岸的輕重已今非昔比

中國在河北唐山展開為期兩個半月實彈演習,美國「伯克級」驅逐艦麥坎貝爾號隨即通過台灣海峽,同時還有B-1B超音速轟炸機現身台灣近海。去年,美國軍艦每月通過台灣海峽成為常例,而在武漢肺炎肆虐期間中國軍力展演不斷,美國機艦的反制行動頻率也越來越高。

美中台,以往多以三角關係來形容。三角關係的背景是尼克森主義,華府認知到北京的一中原則(三個公報),但又制訂了台灣關係法(美國國內法),而蔣氏政權則堅持中國代表權。「台灣棋子論」,刻劃著蔣氏政權擔憂隨時可能被犧牲的心理。隨著中國改革開放變調,和平崛起、韜光養晦也隨風而逝,對台灣、周邊國家、甚至美國構成軍事威脅,二○一七年底,尼克森主義向川普主義典範轉換。武漢肺炎之亂,北京趁歐美國家忙於抗疫,毫不遮掩的軍事展演行動,以及藉機擴大國際影響,中國威脅的幽靈徘徊在更多國家的上空。

如果說過去幾年台美關係漸入佳境,那麼這次新冠病毒可以說又增添了發酵作用。中國隱匿疫情、操控世衛、危害國際,受害嚴重的華府與防疫成功的台灣三月中發布聯合防疫聲明,而且華府支持台灣參與世衛的言論與行動都展現了史無前例的強度。台美關係輕舟已過萬重山,不顧北京猿聲啼不住,在在顯示三角關係不復當年,新的關係模式正在形塑當中。川普主義之下,美中衝突面日益擴大,台灣不是美國的棋子,反而是民主價值同盟的重要成員。

回顧近年參眾兩院通過、川普簽署諸多友台法案,為了一個「棋子」大費周章,豈有此理?如今還在高談「台灣棋子論」,只能說不知今夕是何夕。美中關係,已從戰略夥伴變成戰略對手,北京一方面在三個公報刻舟求劍,一方面在軍事上頻頻亮劍,「即將到來的中美衝突」之預言,歷經貿易戰、印太戰略、新冠病毒儼然成為現在進行式。兩個大國的關係逆轉,正逢台灣的民主活力朝氣蓬勃,兩岸關係從馬英九時代盛極而衰,台美關係則持續邁向北京無法想像的高峰。

近來,「新冷戰」甚囂塵上。印太地區的「新冷戰」,便是「美國隊」與「中國隊」的對壘,台灣自當良禽擇木而棲。至今還在叫囂「台灣棋子論」者,說穿了真正的用意不是台灣不要淪為美國的棋子,而是台灣只能當中國的棋子甚至「新疆」,一如馬英九執政下的台灣。中國趁著疫情,在東海、台海、南海、第一島鏈、第二島鏈四處出擊,美軍方面也你來我往,一旦擦槍走火極可能發生國際級事件,這是最近促進台美關係同盟化的動力。

盛行多年的全球化時代,川普主義加上武漢肺炎之亂,幾乎難以為繼了。全球化秩序下的中國供應鏈,也因新冠病毒畫下問號。「中國瑞幸咖啡」虛報銷售額,遭那斯達克暫停股票交易,堪稱雪上加霜。或許,全球化不會在短期內歸零,但遊戲規則勢將大幅改寫。隱匿新冠病毒疫情,搜刮各國醫療器具,高價出售劣質口罩,「以疫謀財」暴露了中國供應鏈極不可靠。國際紛紛表示要對中國展開調查之際,包括美、英、德、義、澳、印等國家準備向中國高額索賠。企圖以大外宣掩飾責任的習近平,恐怕是將自己推向更大的風口。

歷經這場非典型世界大戰,世界即將變得跟以前大不相同。台灣的生存發展環境,正從三角關係、兩岸關係過渡到美中「新冷戰」。作為「美國隊」的盟友,拒當「中國隊」的附庸,乃是台灣價值的順理成章。後新冠病毒時代,台灣的經貿格局,也將加速抽離中國市場,重組到「美國隊」的供應鏈,諸如FTA前奏的貿易談判在所難免。而中國對台灣的軍事襲擾、統戰裂解,可望更為常態化且攻勢凌厲。千變萬化,朝野與國人應有思想準備,且儘早做好超前行動部署。美國媒體報導,台積電跟美國政府正在洽談赴美投資晶圓廠事宜,便是風向球之一。

後新冠病毒時代,印太地區的兩極化,主題曲已經浮上檯面,美中軍力展演針鋒相對即為指標,兩岸關係也回不去了。兩極化的文武攻防,可以說是小英第二任就職典禮的背景音樂。現在,連拜登陣營也放出比川普更硬的中國政策風聲。台灣選擇「中國隊」的數位極權主義,還是要選擇「美國隊」的民主自由開放,幾乎沒有猶豫的時間跟空間。習近平霸權夢箭在弦上,台灣當然要提高警覺,但台美關係與兩岸關係的輕重今非昔比,小英的五二○論述不能沒有這種前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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