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馬雲 貝佐斯 選擇的自由

◎ 吳海瑞

馬雲拿年齡作為交棒的考量,但中國輿論不買帳,至今餘波盪漾,日前不得不對外駁斥「被(政府)幹倒」的傳言,稱「不想自己到了六十四歲才退休,那樣只能耗在公司裡,折磨年輕人」;呼應之前所說的「自己永遠不能像蓋茲一樣富裕,但有件事肯定做得比他好,就是比他早退休」。

論中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華為(最大手機製造商)的任正非七十四歲還沒退休;論行業屬性,中國電商龍頭要比的是美國電商之王,馬雲應該這樣說才合乎邏輯:我永遠不可能像貝佐斯一樣富有(二○一七年擠下蓋茲成為全球首富),事業規模也不如(阿里巴巴二○一七年營收僅有亞馬遜的兩成二多),但我可以比他早退…。

貝佐斯與馬雲是同年出生,還在折磨年輕人的他,也面臨政治困局,但境遇和馬雲不同。

貝佐斯是華盛頓郵報的大股東,華郵與紐約時報並列為川普最討厭的媒體。二○一五年底,川普與貝佐斯就開始在推特上論戰。一六年二月,川普在德州造勢晚會上更揚言:「相信我,如果我當上總統,亞馬遜麻煩就大了」。今年三月底,川普痛批亞馬遜繳稅幾乎掛零,卻把國家的郵政系統當成送貨小弟,讓美國蒙受巨大損失,並且讓數以千計的零售商家關門大吉;他下令檢視郵局在競爭市場所扮演的角色。最近報導,川普有可能以反壟斷為由,持續向亞馬遜發難。

但美國畢竟是法治國家,重點不在川普說了什麼,而是亞馬遜有無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九月四日,亞馬遜成為第二家市值破兆美元的公司,目前仍為美股延續多頭行情的中流砥柱之一。

阿里發展的各個階段,皆有各級政府的參與,這也造就了馬雲起落的宿命。BBC中文網引用香港學者的觀察,馬雲之所以有今天,很大程度都是因為中共當局在國家層面上阻止了外國的競爭者,通過防火牆做成「獨市生意」,國家被稱為「遊戲規則的制定者」——政府想讓誰發達,誰就能夠發達。

二○一三年初,馬雲接受《時尚先生ESQUIRE》的專訪,作者在訪談之前,有這麼一段前言:這一場面後來被人在飯桌上、在喝酒時,以幸災樂禍、或深惡痛絕的口吻繪聲繪影地反覆描述:一名央行的工作人員當著大家的面質問馬雲,「馬雲,我們什麼時候要求你把支付寶的股權結構改為全內資?」馬雲啞口無言。

喜歡以馬老師自稱的馬雲,退休後「想回歸教育,做自己喜愛的事情會無比興奮和幸福」,對照「無憂無慮的超級富翁」(Portfolio.com網站曾如此描述貝佐斯)、「自由意志主義者」(曾與妻子共同捐贈兩百五十萬美元用於支持美國的同性婚姻)的同行,兩大電商掌門人「做自己」選擇的自由,真實反映了所處體制的大不同。

(作者為專業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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