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星期專訪》政務委員林萬億:擴大托育照顧 提高生育率

記者黃以敬、林曉雲/專訪

台灣年出生率急速跌到僅剩一.○七%、全球最低,全國勞動人口也由盛轉衰,估計工作年齡人口將每年減少十八萬人。面對少子化危機,中央及各縣市紛紛加碼要補貼生育、養兒,但行政院目前統整國內外相關補貼,主責的政務委員林萬億直言,各縣市拚命加碼生育津貼等,比較可能造成鄰近縣市間人口移動,但全國生育率還是在下降,參考法德日等國經驗,民眾較重視長期性育兒津貼與幼兒照顧,未來在政府財政可負擔的前提下,規劃朝擴大托育津貼、提高三至五歲幼兒入園率為方向,且公私比希望能從目前的三比七,四年內可提高到四比六或未來可達五比五。

少子化也造成台灣缺工隱憂,行政院月底將提出少子化及攬才因應對策;林萬億指出,目前已有「外國專業人才延攬及僱用法」針對白領專才,未來更將推動「計畫型勞動移民」,鎖定長照、農漁業等技術人才,例如招攬新南向國家學生到我國念護校、農校,再開放留台工作累計達一定年資,就可移民台灣。針對數萬名境外學生,也可考慮針對重點領域,條件式留台工作或移民,藉此可更有計畫性的針對產業增補所需人才。

長期育兒津貼及照顧 較有用

問:少子化危機早有警訊,但政府反應太慢?中央與地方各行其是?

答:台灣最高生育率是一九四六到一九六四年戰後嬰兒潮,那時一人生五到七個人,因農業社會需勞動力,但一九六五到八三年進入工業時代,生育率就掉到二.一到三.八%;之後再進入服務業社會,更掉到二.一到一.七%。高生育率時代出生的人口都是勞動力、人口紅利,但二○○二年就掉到一.三%,一.七%掉到一.三%更不到四年,生育率如溜滑梯般下降。

早在十年前,當時陳水扁總統要求我擔任人口政策召集人,就已有少子女化及移民相關規劃,二○○二年兩性工作平等法就有規定「育嬰假」,我還提出要給付六個月薪資;外界都以為是二○○八年政黨輪替後國民黨做的,其實是早就規劃了。

出生率在二.一%才能維持人口結構平衡,而要增到二.九%,經濟才能發展。法國很早就鼓勵生育、補助不排富,因此出生率一直維持在約二.一%;日本在安倍三箭推動下,出生率也從原本的一.四%逐漸回升到一.八%;德國政府在二千年前後生育率掉到一.三%,全面性提高育兒津貼、擴大公共托育、增加育兒假,才逐漸拉上去。

增公幼 提高三至五歲入園率

問:各縣市爭相加碼生育津貼等各種補助,提升生育率有成效?

答:要提升生育率,各國大概不脫採取「現金給付」(生育、育兒、幼托津貼等)、「托育照顧」(托育、幼教等)、「親職假」(生育假、育嬰假等),及「配套優惠措施」(友善職場福利、社會住宅優先等)。

目前行政院正在盤整零到五歲各地補貼狀況,但對應到各縣市出生率消長,總生育率仍沒提升,大概是幾個高低津貼的鄰近縣市間會有些微「福利移民」、遷居鄰近縣市生產、居住等,尤其只有一次性補貼的「生育津貼」,其實成效有限。

目前國際間較重視的,多是較長期且穩定的育兒津貼或托育照顧,提升生育率的成效也較好,再搭上育嬰假、或是職場工作彈性、托兒輔助、甚或有國家提供社會公共住宅優先居住等其他配套福利,法國就是因此生育率居高不下。

育兒津貼部分,目前國內零至二歲有二千五百元津貼、還要排富,但日本是零到十五歲都有提供兒童津貼,德國甚至可補助到最高達廿五歲。

至於幼托照顧,日本目前零到五歲的入園率已高達九成,其中有六成是公立機構,法國更是三到五歲百分之百都可進入公共的幼托機構,德國三到五歲入園率也逾九十四%。

問:政院盤整資源、規劃如何更有效提升生育率?

答:在國內,中央補助五至六歲免學費讀幼兒園,因此入園率可破九成,但三至五歲僅約有五到六成。因此政院規劃要在四年內增加三萬多公幼名額,也要增加幼兒園覆蓋率,要讓入園率能提高到九成,公私立比例則希望能逐步調高到四比六甚或五比五。

若政府財政允許,育兒津貼也可再擴大對象。目前各縣市都在加碼提高就讀私幼的補貼,但私幼價格無法管控,所花經費若能用來增設公幼,或許更有經濟效益,目前政院及部會都在盤整精算,希望有限經費能達到最大效益。

政府也要提升職場友善度,例如集乳室、哺乳室、彈性上班、附設托嬰托兒設施等,不歧視孕婦或女性,可掛一個「友善職場」認證,國外就有許多類此友善商店、友善銀行。

計畫型移民 從新南向找人

問:勞動人口二○一五年起由高峰逐年下降十八萬,缺工缺人問題已顯現。政院要招人攬才,可能方向及難處?

答:台灣總人口在二○二四年達到最高峰後,二○二五年就將驟減。要談攬才,不可能不談移民政策,過去國內產業大多是靠六十多萬的外勞移工,而我們的移民政策,主要是一年不到兩、三萬的婚姻移民及依親,對於勞動移民限制相對嚴格。但如果國家未來需要前瞻性人才,應要讓這些技術人才不只是願意來工作,且要願意留下來,甚至讓下一個世代在台灣生活。

例如台灣的長照主要依賴二十四萬的外籍看護工,最長可在台工作十四年,許多人有很好的經驗及技能,台灣應可接納這些人居留,持續服務甚或開辦長照機構。

長照、農漁 境外生開放永居

行政院近日就將討論「計畫型勞動移民」,計畫先從新南向國家引進。例如目前很缺工的農業、漁業及長照,可考慮引進高中職、技專或大學的外籍學生,或引進外籍生到台灣念護校、農校、海事學校,讓他們在台學習知識技術、提升語文能力與適應在地生活,畢業後給予工作簽證,如果六年或一段時間沒違法,且技術合乎人力需要,應可開放其移民或永居。

許多歐美或亞洲國家都鼓勵技術移民、投資移民,例如新加坡近年特別鼓勵廚師移民,就是要改善缺工缺才問題。而這些人「不要當外籍勞工,將可成為台灣本國籍勞工」,如果這些技術人才能成為台灣人,對台灣勢必更有認同感及貢獻,也會更獲得國人接納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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