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共和國》 余杰/強制學習古文是為了培養順民

余杰/中國流亡作家

在台灣教育界關於古文在國文教育中所佔比例的爭論中,若干所謂專業人士或教育界資深專家,連續發表荒腔走板的言論,與社會現實及青年學生的實際需求格格不入。

中華語文教育促進協會召開記者會,要求「堅持程序正義與教育本質」。前東吳大學校長劉源俊指出,若不學文言文,法律、數學、科學等術語都會沒辦法理解。中山女高退休教師譚家化說,大量的文言文可厚植人文底蘊,訓練邏輯思考能力,培養正確人生觀、高尚道德,有美好的生命情懷,若是揚棄「中華文化」,則社會消失仁愛、誠信、禮義等規範,趨向於現實功利。

這些自相矛盾的說法,顯示教育界觀念落伍、思維僵化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劉校長強調文言文與法律、數學、科學的關係,殊不知,中國兩千年來從來不是法治國家,哪有法律傳統?中國古代在數學和科學方面的成就,遠遠不能與古希臘等西方古代文明相比。今天的學生直接用英文就能輕鬆地學到最尖端的數學和科學知識,很多頂級的華裔數學家和科學家長期生活在歐美國家,用英文作為研究和教學的語言,他們並不熟悉中國的古文,絲毫不會阻礙他們在專業上展開深入研究。

譚老師的說法更是讓人莫名驚詫:在中國人的思維中,最缺乏的就是邏輯思維。中國的古文是一種反邏輯的、至少是邏輯薄弱的語言和表達方式,靠學習古文來訓練邏輯思考能力,簡直就是緣木求魚。另外,靠死記硬背大量的古文,就能樹立仁愛、誠信、禮儀等「規範」嗎?在專制皇權時代,儒家經典是每一個士子「十年寒窗」、「頭懸樑、錐刺股」的主要學習內容,甚至是他們求取功名利祿的「敲門磚」。難道那些飽讀四書五經的儒家官僚個個都會兩袖清風、並學以致用嗎?譚老師大概古書讀得還不夠多,我推薦她該認真讀一讀《儒林外史》、《官場現形記》等「譴責小說」,去了解了解為什麼古書讀得越多的人,道德越是敗壞。

如今,台灣社會仍然在討論一百年之前「五四運動」早已解決的文白之爭問題,因為台灣並未經歷一場文藝復興或啟蒙運動。當年,還未掌權的國民黨要人如孫文、蔣介石等,外在於「五四運動」乃至反對「五四運動」,他們對五四的精神內核如民主、科學這些西方現代價值非常反感,一方面倒向蘇俄、從蘇俄引入共產極權主義及武器和資金的支持,以此發起北伐、奪取天下;另一方面,他們又自欺欺人地利用中國傳統文化欺世盜名、麻醉人民,破壞公民社會的形成,因為順民最容易被統治。

自從國民黨和蔣介石敗退到台灣之後,雖然以「自由中國」為標榜,卻不敢讓台灣民眾享有基本的人權和自由,只好以「中華文化復興運動」來對抗無孔不入的共產主義思想。結果,數十年來,台灣社會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順民和臣民人格,即便民主化已經三十年,這種奴性毒素仍然深入人心、未被清除,尤其是在教育界、政治界和媒體界等領域,最缺少的是「自由之思想、獨立之人格」。

中國已經僵死在線裝書中的古文,無助於公民素質的培養,也無助於鞏固和提升台灣的民主化成果。古文不應當是中小學的必修課,可以被設置為選修課,由那些對文史哲研究有興趣的、或者是懷抱有文學夢想的學生選修。如此,學生可以減輕負擔、少受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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