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小英說不出的三個字

世大運開幕式,反年改團體陳抗,阻礙各國運動員入場,把世大運從低潮帶向高潮。柯文哲一句「王八蛋」,又把高潮帶向更高潮。「王八蛋」,痛斥反年改團體,說出很多人的內心話,幾個字短短幾天博得五十萬左右按讚,民意所向,可見一斑。但也有人批評柯文哲,沒有事先做好維安,現場危機處理失當,自己也是「王八蛋」。此一批評不無道理,但民意多數倒向柯文哲,顯示問題有其複雜性。即使北市府的維安疏漏釀成鬧場,卻靠三字訣扭轉風向,可見社會大眾劃的重點也不一樣。

簡單說,反年改陳抗的對象,原本是參加世大運開幕式的小英總統,不是主辦單位柯文哲。柯文哲會站在第一線回應,那是因為反年改來鬧他的場。然而,即使開幕式出現失控事態,反年改陳抗的對象,仍是推動年金改革的小英總統,並非柯文哲。當時現場,小英也有因應措施,但是那是檯面下的折衝與部署,外人無從得知。從小英到柯文哲,外界注意的焦點集中在「王八蛋」風波,而「王八蛋」的正負評價,卻只跟柯文哲有關,與小英無關。也許,從某個角度來看,小英的羽毛沒有受傷害,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小英沒有因此得分,其實是一種折損。

然而,即使開幕式出現失控事態,反年改陳抗的對象,仍是推動年金改革的小英總統,並非柯文哲。(中央社)

年金改革,獲得社會大眾支持。二○一六大選,民進黨完全執政,包括退休軍公教都心裡有數,年金改革勢在必行。然而,小英政府的年金改革策略,竟然迷信所謂的社會對話,主其事的學官「以會養會」,結果造就了反年改的風頭人物,從而帶動反年改的風潮。那些退休軍公教,基於個人既得利益,以及政治意識形態,頑抗除弊興利的年金改革,戰線拉長之後,連現職軍公教都受感染。如今,長官影響部屬,學長影響學弟,儼然成了退休軍警與在職軍警不可說的默契。世大運開幕式,大批警力竟然無法控制幾百個人的陳抗場面,形同「不知為誰而戰、不知為何而戰」的翻版。

世大運開幕式的反年改陳抗,柯文哲的「王八蛋」反射動作,成為正反雙方的焦點,而反年改的真正對象小英,彷彿置身事外。也許,小英幕僚會覺得喘一口氣,但也要注意到如此一來,可能會在年金改革與反年改的政治角力,吃了虧卻占不到便宜。也就是,反年改的萬箭穿心都指向小英,但是反年改暴力化引起的社會反感,能量卻被柯文哲吸收了。反年改游擊戰,乃是少數的頑抗。一年多來,小英政府對反年改暴力化略顯軟弱,缺乏理直氣壯與嚴格執法。在改革方面,小英的民調低迷,固然有來自反改革者的糾纏,但支持改革者對改革力度的不滿,恐怕才是主要的拉低因素。

於是世大運開幕式之後,終於出現了遲來的劇碼:小英政府強調要究責,強力執法,追查滋事者;但,柯文哲這位年金改革的局外人,不論是否主場遭鬧場的有感而發,卻把社會上對反年改無理取鬧的憤怒,直截了當三個字一吐為快。此舉,柯文哲有沒有事先計算,吾人不得而知,但小英無法借力使力之處,卻被柯文哲草船借箭,形成十分有趣的政治現象。台北市主辦世大運,原本因為柯文哲的操作,籌碼放在中國的不杯葛,兩岸一家親、床頭吵床尾和,頗受責難。不料,反年改陳抗大鬧世大運開幕式,激起了大家對這批人鬧過頭的同仇敵愾,頓時提高了國人的關心程度。

年金改革,理所當然,國民兩黨皆應順應主流民意,儘速讓反年改鬧劇落幕,避免少數人夾雜意識形態與私人利益,將反年改陳抗操作成仇恨團體,反社會、反國家、反世代正義,貽害更大。柯文哲快人快語、誤打誤撞,反擊國民兩黨都投鼠忌器的反年改陳抗,平衡了自己先前的曖昧傾向,有利於重返台灣政治光譜的中間扇面。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向來的藍綠思維、政治身段,有時候真的缺乏政治現場的介入能力!至於,在國內與兩岸的「複合式僵局」下,柯文哲能否走出自己的路線,那又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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