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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最早讓紐約客感受到聖誕假期氣氛的不是百貨公司精心佈置的假日櫥窗，而是在12月初就會出現在紐約街頭的聖誕樹專賣區。不過，今年可能會有紐約客發現，怎麼老地方賣聖誕樹的商人卻沒有出現？的確，今年武漢肺炎疫情也影響到紐約市街頭聖誕樹的銷售。民眾不是不買樹，而是更傾向從網路上購買，不願意冒險到外面去親自挑選。而且即使今年聖誕樹的價格又比前幾年貴上不少，民眾在疫情肆虐下，錢無處可花，因此蠻肯花錢在買樹以及裝飾與佈置上。畢竟已經有太多地方都去不了，不如買棵樹放在家裡，在疫情沒有減緩趨勢的時空下，讓家裡更有過節的氛圍。
今年紐約市因為疫情關係，在街道旁的大型聖誕樹賣場減少許多。（圖：作者提供）
不管自己家裡有沒有買聖誕樹，紐約市有一個地方是絕對不會沒有聖誕樹出現的，那就是洛克菲勒中心廣場上的聖誕樹。這棵聖誕樹每年從12月初到1月初一個月之間點亮，讓紐約客以及遊客們朝聖，從1931年以來就是紐約假日季節的精神象徵，其重要性與時報廣場的那顆球不相上下。
洛克菲勒中心廣場的聖誕樹就像時報廣場的那顆球一樣，已經是紐約市的象徵之一。（圖：作者提供）
為什麼會有這個接近90年的傳統呢？就來談談「洛克菲勒中心的那棵樹」的兩三事吧。
既然是「洛克菲勒中心的那棵樹」，自然與當年洛克菲勒中心的興建有關。洛克菲勒中心建築群是從1930年開始規劃興建，其中最主要的建築30 Rockefeller Center在1933年完工。當時美國正經歷從1929年開始的經濟大蕭條，在1931年的冬天，參與正在興建30 Rockefeller Center 的建築工人，感念能有工作機會，於是一群人湊錢弄來一棵只約六七公尺高的聖誕樹，並用簡單的錫罐，自己手作的彩帶與吊飾，佈置成第一棵有記載的聖誕樹來慶祝。當1933年這棟建築完工後，當年的聖誕節前，公司運來一棵17公尺高的聖誕樹，然後用七百顆燈泡將樹圍繞起來，首次舉辦洛克菲勒中心廣場聖誕樹的點燈儀式。
在30 Rockefeller Center這棟建築前廣場擺設巨型聖誕樹已經有接近90年的歷史。（圖：作者提供）
後來每年選來放在洛克菲勒中心前的聖誕樹越來越高，裝飾與佈置也越來越盛大美麗，這些年平均聖誕樹高度通常都在25公尺上下。1999年的聖誕樹還高達33公尺，是歷年來最高的一棵聖誕樹。不過有人會好奇，這麼高大的聖誕樹是從哪裡來的呢？其實每年洛克菲勒中心選擇放在廣場上的聖誕樹的過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首先，是誰負責來決定哪棵樹將會雀屏中選，成為每年冬天萬眾擁戴的「那棵樹」呢？答案就是洛克菲勒中心負責植栽與維護花園景觀的首席園丁。現在這位首席園丁是Erik Pauze，他從2010年開始已經連續11年擔任挑選紐約最著名的樹的工作。他都是在新年假期過後便開始留意在紐約州，康乃狄克州以及賓州等地是否有合適聖誕樹的消息，而且也會親自去探勘。很多時候負責選樹的人也會隨性開著車四處尋尋覓覓，看能不能遇見有緣的樹。高大的挪威雲杉（Norway Spruce）是主要的樹種，要選到25公尺以上的樹也意味著這些樹都至少會有七八十年以上的樹齡。
通常最後選擇的結果會在10月底或11月初公布，經過砍樹，運送到洛克菲勒中心，再花約兩個星期的時間修剪樹木成最佳型態，並進行最後燈飾與吊飾的裝飾工作，在感恩節過後的第一個星期三舉行點燈儀式。這棵聖誕樹之所以會如此亮麗輝煌，是因為用了約7英里長的電線，牽載了超過5萬顆五顏六色的LED燈。而最引人注目，樹頂重達900磅有70道星芒的耀眼星星則是使用了約兩萬五千顆大小不同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做成，價值超過百萬美元。
在聖誕樹旁有施華洛世奇珠寶公司展示的聖誕樹頂星星的縮小版模型。（圖：作者提供）
然而，除了那些運送與裝飾的花費外，這棵巨樹本身卻是由被選中樹木的主人無償割愛捐獻的。或許看到所有媒體報導樹的來源的光環以及每年有近百萬人在假日期間來跟這棵樹照相所傳遞出的喜悅，也足夠讓主人開心驕傲好久的時間吧。到了1月初當新年假期結束，民眾逐漸回歸正常生活後，這棵聖誕樹雖然功成身退，卻依舊貢獻出它最後很重要的價值。洛克菲勒中心從2007年開始就會把每年的聖誕樹捐給非營利組織Habitat for Humanity，經過處理後成為興建社會住宅的建材。
和往年12月假日期間洛克菲勒中心總是萬頭鑽動，擠得水洩不通的人潮相比，今年來這裡觀賞聖誕樹的人可能不到過去的兩成。雖然要維持適當社交距離有管制而無法直接站在樹下，但對紐約客來說，來少了觀光客的洛克菲勒中心看樹，卻很舒適自在。有趣的是今年來自紐約上州（Oneonta）的聖誕樹被媒體公布初亮相的時候，外型非常不討好，和一般民眾印象中聖誕樹很茂盛且勻稱的三角錐樹體很不一樣，而是有點這邊缺一角，那邊少一塊的形狀。也因而被紐約客自嘲說和2020年這個紛亂的年代很相襯。不過，當12月2日裝飾完成，正式點燈之後，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瑕疵，一樣的閃亮耀眼。
和往年來洛克菲勒中心觀賞聖誕樹萬頭鑽動的人潮相比（上），今年因為疫情關係，只剩下不到兩成的人來參觀。（圖：作者提供）
也許這也像是紐約客在經歷這一年疫情無情的打擊，改變了生活方式之後，期待在新的一年能有一番蛻變的最佳寫照吧。我想紐約客都會同意，紐約要是沒有洛克菲勒中心的這棵樹，聖誕節就不是聖誕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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