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瞭望之窗》民主黨的「反桑德斯浪潮」是處方還是毒藥?

美國總統初選進入白熱化,共和黨的川普老神在在,唯一變數大概就是正在延燒中的新冠病毒疫情,以及對經濟和選情可能的衝擊。民主黨方面則是出現戲劇性變化,歷經前4個州的初選廝殺,就在美國時間3月3日舉行的「超級星期二」初選前夕,一股「反桑德斯浪潮」開始集結,為民主黨初選增添巨大變數。

托克維爾

美國總統初選進入白熱化,共和黨的川普老神在在,唯一變數大概就是正在延燒中的新冠病毒疫情,以及對經濟和選情可能的衝擊。民主黨方面則是出現戲劇性變化,歷經前4個州的初選廝殺,就在美國時間3月3日舉行的「超級星期二」(Super Tuesday)初選前夕,一股「反桑德斯浪潮」開始集結,為民主黨初選增添巨大變數。包括先前參選的前印第安納州南本德市長布塔朱吉(Pete Buttigieg),以及明尼蘇答州參議員克羅巴查(Amy Klobuchar)都相繼宣佈退選,轉而支持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

拜登在前愛荷華、新罕布夏、內華達前三州表現不佳,總算在第4站的南卡羅萊納州扳回一城,名不見經傳的布塔朱吉雖然初試啼聲表現不錯,但在內華達州慘敗後也有所自覺,與克羅巴查算有默契地一起退選,改為支持拜登。這些人有志一同,就是要阻止氣勢上揚的佛蒙特州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

何以民主黨主流派對桑德斯如此同仇敵愾、避之唯恐不及?3年多前,無黨派的桑德斯就打著「民主社會主義者」(Democratic socialist)大旗,參與民主黨黨內初選,帶領「左翼復興」的進步風潮,吸引許多年輕選民和少數族裔,主要就是他提出包括全民健保、提高富人稅與公司稅、上調基本薪資、大學免學費等爭議性政見,被民主黨內的主流中間派將他冠上「社會主義」的帽子,最後由希拉蕊(Hillary Clinton)贏得提名。

民主黨總統初選參選人桑德斯。(路透)

這次桑德斯捲土重來,拜民主黨缺少「共主」之賜,聲勢更甚以往,募款也源源不絕,組織勢力更廣遍各地。桑德斯在前三站初選拿下兩勝,在「超級星期二」前拿下57張黨代表票,領先拜登的51張。桑德斯的強力回歸,拜登的表現不如預期,其他年輕中生代又經驗與名氣不足,都讓民主黨「建制派」憂心忡忡。他們擔心若是桑德斯贏得提名,以他在初選的表現,固然可以吸引年輕、拉丁、勞工選民,但進入大選後,他的政見和主張卻可能嚇跑中間與保守選民,非但無法擴大支持盤勢,甚至可能殃及民主黨國會選情。

共有14個州同時舉行的「超級星期二」,攸關1357個黨代表席次,包括加州與德州兩大票倉,選前桑德斯的民調都位居領先。換言之,誰能在「超級星期二」的14個州初選中囊括較多黨代表票,就於最終提名戰役上立於不敗之地。民主黨黨內初選參選人若要被提名成為總統候選人,至少需拿到總數3979票過半的1999張黨代表票。

「1999」也就成為民主黨建制派要阻撓桑德斯獲得提名的魔術數字。但拜登會不會是民主黨最後的希望也很難說,因為就前紐約市長、億萬富豪彭博(Michael Bloomberg)也首度投入「超級星期二」初選,他灑下巨額廣告費用,試圖拉攏中間保守派的民主黨支持者。但彭博的介入,可能壞了民主黨建制派的棋局,因為他反而會拉走不少拜登的票。此外,仍在賽局裡的麻塞諸塞州參議員華倫(Elizabeth Warren)也有一定的死忠粉絲,她的立場和桑德斯接近,若是她最後退出,桑德斯可能獲利。

不過如果將現階段政治光譜,與立場偏左的桑德斯和華倫的總支持度相加,依然落後中間溫和派的拜登、布塔朱吉與克羅巴查的總和。彭博則是另一變數,這也構成民主黨的困境。一方面在於是不是要提名一位能夠與川普抗衡的候選人,並且提出截然不同的政策,與川普做區隔,例如桑德斯的社會主義派。另一方面則是打「安全牌」,提名中間溫和派來拉攏上次大選轉投川普、或是現在對川普不滿的選民。顯然民主黨建制派的思考是後者,但風險極高。

為了防範桑德斯贏得初選並獲得提名,民主黨「建制派」已經開始放出風聲,也就是透過黨內初選規定杯葛桑德斯。這種情況是假設桑德斯只拿下比其他人「較多數」的黨代表票,卻未達到1999張票數的關卡,那根據規定,如果沒有任何一位競選人在全國初選結束後取得絕對多數,就會召開「交易式黨代表大會」(brokered convention),啟動第二輪投票。在這一輪投票中,除了各州黨代表,還會加入771位「超級黨代表」(superdelegate),包括民主黨全國委員會成員、國會議員、州長、卸任總統等。這次競選人需要獲得4750黨代表票的至少一半,也就是2375票,才能獲得最後的提名。

事實上「交易式黨代表大會」(brokered convention)的提議,在3年多前共和黨黨內總統初選時也被提出。當時共和黨「建制派」也是憂慮不按常理出牌的川普獲得提名,打算在川普沒有拿下過半數黨代表黨的情況下,用此一特例來「卡川」。但最後川普還是贏得過半共和黨代表票。

民主黨「建制派」甚至呼籲前總統歐巴馬(Barrack Obama)出面斡旋協調最後的提名人,但歐巴馬無意淌這個渾水,而是比較想扮演團結者的角色。親歐巴馬人士也擔心,若是民主黨最後走向如此「密室政治」的提名模式,除了將引發支持桑德斯的黨代表和選民反彈之外,也容易被川普與共和黨用來挑撥和分化。

由此觀之,如果在「超級星期二」的關鍵賽局後,桑德斯的崛起之勢依舊無法抵擋,民主黨主流派應該思考的是如合化分裂為團結,嚐試讓桑德斯在較具爭議性的政見上有所緩和調整,進而爭取大選時更大的選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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