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神奇海獅先生》民粹因何而起?當時見證者分析,有三個因素造就了希特勒

在二戰結束以後,許多研究者都在探討納粹這種民粹主義的崛起。我們知道是1929年的經濟大恐慌造就了納粹,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如果當類似的情勢再次發生時,在經過了80多年的潛心研究以後,我們有能力避免嗎?

神奇海獅先生

希特勒。(圖:網路)

1933年1月31日,戈培爾和一票納粹黨人焦急等待著希特勒與總統興登堡會面的結果。戈培爾寫道:

「我們內心的各種情緒此起彼伏......我們過去失望的次數太多了,這使我們不敢真的相信會發生偉大的奇蹟。」

過了不久希特勒回來了。戈培爾一群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眼中滿含著淚水。

是的。夏伊勒在《第三帝國興亡史》裡寫道:

「那個年方四十三、那個年輕時候在維也納一事無成的流浪漢、一戰中的無名小卒.......已經宣誓就任德國總理了。」

到底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根據《破解希特勒》作者哈夫納所述,當時希特勒所刮起的民粹風暴,至少有三個最重要的原因。第一就是在一戰結束後,那已然墜落的大國之夢。

從19世紀後半開始,歐洲開始邁入一個欣欣向榮的年代。歐洲經濟開始突飛猛進,1900年大約有2/3的西方人生活水平達到溫飽以上。其中德國更是歐陸的佼佼者,奧地利作家茨威格這樣描述著:

「......1905年的柏林已不能與我在1901年見到的柏林相提並論,它已從一座都城一躍成為世界都市,而1910年的柏林又大大超越1905年的柏林.......」

然而在一戰以後,一切都被打破了。儘管新生的共和國裡許多人仍試圖「拯救還能拯救的東西」,但是凡爾賽條約和伴隨而來的混亂,許多人的確緬懷過去帝國時期的安寧富足。而就在這時,沒有人能夠像納粹那般,以如此堅定的信念來宣揚民族自豪感和民族仇恨心。沒有人膽敢像納粹那般宣稱,德國人其實絕對可以打贏大戰,只是因為遭到了背叛才戰敗。而且沒有人會像他們那樣信誓旦旦,說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失去的勝利重新奪回。

第二個重要原因就是經濟

威瑪共和國總共遭受了兩次最大的經濟重創,第一次是1923年的「超級通膨」。在那次通膨裡,許多人花了一輩子存的積蓄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小本生意人一旦喪失儲蓄,便形同喪失謀生能力。不少人逼迫上街乞討、要不然就乾脆自尋短見。年僅16歲的哈夫納就親眼看見了一個景象,有次他看見一名年邁的貴婦人,靜靜地坐在公園板凳上,她的身邊圍繞著一小群人。

路人甲說道:「死了。」 路人乙補上一句:「餓死的。」

而等到1929年,美國的華爾街股災更加重挫了新生的共和國。經濟危機使得勞動者以駭人聽聞的速度陷入貧困,等到了1932年失業人口總數已經達到6百萬。而就在這絕望的一年,街頭開始出現了一張海報,上面用表現主義風格呈現一大群百姓,在人群的下方僅僅寫著這樣的字眼:

「希特勒,我們最後的希望。」

威瑪共和國總共遭受了兩次最大的經濟重創,第一次是1923年的「超級通膨」。在那次通膨裡,許多人花了一輩子存的積蓄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圖:網路)

事實上,希特勒個人的魅力,就是哈夫納總結出的第三個原因

的確,希特勒在很多當時的德國人眼中,就是個不入流的人物。《我的鄰居希特勒》作者艾德加當時還小,描述著大人討論的希特勒:

「希特勒是個偏執狂,相信自己能夠掌控全世界。他對每件事情都有譫妄的解釋,還誤以為他的論證具有可信的邏輯性。」

「他無病呻吟、牢騷滿腹、自願自嘆、咆哮嘶吼。」

「他怪罪全世界。沒錯!他怪罪法國人、大將軍、他的下士、猶太人、老鼠.....」

而他所做的事情,更是極盡煽動之能事。連希特勒自己都說:

「宣傳不必客觀調查事實真相.....主觀的事實真相必須有利於自己的一方」

而他就是這麼做的,艾德加家的大人說:

「希特勒說的基本上全是一派胡言。他認為猶太人全是共產黨員,又聲稱他們掌控銀行,但德國絕大多數的銀行都是由新教徒管理的!......他甚至宣稱共產革命是猶太人的陰謀!」

不過問題是,當時許多德國人仍然沒有意識到眼前越來越高漲的危險。許多人只把希特勒當成一個笑話,每當希特勒一講出不入流的東西,許多報紙輿論只顧嘲笑揶揄他。卻沒發現他已經在這些中產階級不知道的地方,獲得越來越多的關注與影響力。至於為什麼,奧地利作家茨威格說出一個重要的原因:德國人對「學歷」有一種根深蒂固的頂禮膜拜:這個國家的高級職務都是有所謂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擔任。

「因此一個還沒有讀完中學、更談不上讀完大學的人,居然也有可能坐上俾斯麥曾經做過的位置,這對德國人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希特勒成為德國總理的首日。(Bundesarchiv, Bild 146-1972-026-11 / Sennecke, Robertwikimedia.org/)

然而,雖然希特勒的出身、言行都很粗鄙,但是在當時混亂的政局中,他的個人特質卻轉變為一種真正的吸引力。

早在1918年的時候,許多德國人就已經勾勒出類似希特勒那麼一號人物,斯提凡・格奧爾格寫道:

「誕生一位足以振衰起敝之人......必將掙脫鎖鏈、掃清殘磚廢瓦;建立秩序、鞭策迷途者重返家園;回歸永恆法理,使偉大之物再度偉大。他在民族旗幟之上展現正確標誌,不畏狂風暴雨及兇神惡煞。於拂曉時分率領忠誠群眾趕赴工作,於日出之後耕耘新的帝國。」

希特勒的個人特質,使得許多德國人把救世主與他的形象投射一起-他驚人的口才、他的殘暴、他的意志決心。

戈林這樣描述著希特勒:

「一個沒有高位、財產,或憑藉的民間人物。一個坦白質樸的人物,一個具有驚人才智和偉大品格的人物......」

而到了1930年納粹黨成為國會第三大黨以後,連一些企業界和陸軍中的領袖人物都被說服了:現在也許的確出現了一種無可阻擋的趨勢,夏伊勒在《第三帝國興亡史》裡說,這些企業界、軍界的領頭羊也許還是不喜歡納粹煽動下流的作風,但它的確已經在全國造成了燎原之勢,影響盛極一時。

回到1月31日成為總理的那天,納粹黨辦了一場盛大的火炬遊行。成千上萬的人排成隊形,在震天的鼓聲伴奏下吹奏著軍樂,長統皮靴有節奏的敲擊著馬路,高舉的火炬成了一片火海、照亮了夜空。當時人在柏林的法國大使看著火海緩緩流過了法國大使館,「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和不祥的預感看著它過去。」

哈夫納在聽見這個消息時一樣震驚。

「.....我的初步反應足足持續了一分鐘之久:一道涼徹脊髓的寒意。」

「.....我感覺好像有一隻既具危險性、同時又令人噁心的兇殘野獸正在逐漸逼近,獸蹄骯髒而銳利的爪子已經升到我的面前。」

不過即使到了這個時刻,還是有很多人仍然未醒。茨威格說:「還有一大票人僅僅只是把他(希特勒)看作臨時佔去那個位子的人,把納粹的統治看作是暫時的插曲。」

生活依舊、工作依舊,甚至是一個月後的柏林嘉年華也仍然依舊。然而這一切都有點不同了。在嘉年華上,哈夫納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

「我彷彿與這幾千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共同被禁閉在一艘大船裡面。船身正在劇烈搖晃擺動,而我們卻在最偏僻、有如鼠穴般的船艙內縱情歌舞。可是頂層....已經有人決定引水灌滿船上的那個部位,讓其中的一切全都溺斃,管他是人還是老鼠。」

事實上,在二戰結束以後,許多研究者都在探討納粹這種民粹主義的崛起。我們知道是1929年的經濟大恐慌造就了納粹,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如果當類似的情勢再次發生時,在經過了80多年的潛心研究以後,我們有能力避免嗎?

以前的時代如何為我們這個時代提供借鏡?民主與民粹之間,該如何區分?而民粹,是否有破解的方法?下一篇就讓我們來一起探討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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