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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來紐約市旅遊，會指名要看紐約市裡的街頭塗鴉或是大型街頭藝術。早期長島市七號地鐵高架鐵路之下的5 Pointz是紐約塗鴉藝術聖地，直到2013年紐約市府通過該棟建築地主的改建申請計畫並在2014年把整棟建築拆除。2009年同樣是在皇后區的Welling Court一項社區美化計畫，將當地幾個街區建築的空牆或鐵捲門當成畫布由上百位街頭藝術家每年來這裡噴漆作畫，讓那個屬於公有住宅的社區有煥然一新的景象，至今已經是第十年，也是喜好街頭藝術者朝聖的地方。
在皇后區的Welling Court Mural Project是紐約市一個重要的街頭藝術展覽計畫，至今已經有十年歷史。（圖：作者提供）
在5 Pointz消失在紐約市之後，布魯克林的Bushwick Collective試圖將Bushwick建立成為延續5 Pointz 精神的街頭藝術重鎮，每年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知名的街頭藝術家到當地發表新作品。曼哈頓下東城則有100 Gates Project，同樣是屬於都市社區美化的計畫，請街頭藝術家將參與計畫店家的鐵捲門畫上與店家性質相關的畫作。這些都是對街頭藝術感興趣的人會想參觀的景點。
Bushwick Collective每年六月舉辦的Block Party會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知名街頭藝術家發表新作，是紐約街頭藝術的年度盛會。（圖：作者提供）
現在紐約的街頭藝術許多都變成公共議題的省思，為弱勢族群發聲的管道，甚至還有社會教化功能與某種程度上觀光性質。這與早期街頭塗鴉的自我意識強烈，挑戰執法威權或是幫派地盤宣示的精神頗不相同。1960年代後期崛起，看似破壞市容的街頭塗鴉演變到現在美化城市的街頭藝術，這五十年當中對於什麼是街頭藝術精神還有街頭藝術家如何自我定位其實經歷過不少衝突與對抗。
早年的街頭塗鴉是帶有抵抗，破壞與自我中心的精神。（圖：作者提供）
目前正在紐約布魯克林的威廉斯堡進行中到八月底，有一項名為Beyond The Streets街頭藝術展，找來約150位在塗鴉與街頭藝術具有份量與聲量的藝術家還有紀錄片攝影師與社會觀察者，為這項展覽創作，分享過去塗鴉文化的經典事件與照片。在一個兩層樓相當寬廣的展示空間，介紹紐約這個城市塗鴉藝術的輸入，街頭文化的演變，乃至於對於嘻哈音樂的影響等人文社會發展過程。是喜愛街頭藝術或是社會觀察有興趣的人不能錯過的展覽。
Beyond The Streets街頭藝術展是繼去年首次在洛杉磯展出後，來美東的紐約舉辦，邀請超過百位藝術家參與。（圖：作者提供）
從五樓入口進入展場首先呈現的展示讓參觀者可以先了解美國塗鴉文化的歷史脈絡。塗鴉行為雖然已經有幾個世紀的歷史，也可以在許多國家的都會地區隱晦的街角看到，美國卻是1960年代才在費城漸漸形成一種次文化的表現。那時候以文字為主要形式的塗鴉大部分是幫派地盤的宣示，不少低收入社區的青少年在沒有網路的年代，不論是模仿或是自己發明只有自己和朋友間可以認出的塗鴉字體當作和今天網路標籤（hashtag）功能一樣的圖騰，畫在大眾交通工具上，便自我滿足的認為自己的名號可傳播到遙遠的地方。
一進展場可以先認識塗鴉藝術過去的歷史與發展。（圖：作者提供）
看了這個展覽也更確定了紐約這個城市，也許許多事情不是在這裡原創，但在其自由精神與豐富文化的滋養藴育之下，都可以將外來的事物發揚光大，甚至發展出另一種紐約特有版本的文化。塗鴉藝術也是一樣。這次展覽首席策展人Roger Gastman 在一次紐約時報的訪問中指出「七八零年代紐約地鐵車廂上滿滿的塗鴉造就了今天紐約街頭藝術文化」；「那些地鐵成就了許多街頭藝術家，他們進而啟發並且推動了當今的藝術家繼續將街頭藝術推出到街頭以外，進入了工作室的環境。」
紐約市有全世界規模最大的地鐵系統，地鐵車廂與地鐵站成為孕育街頭塗鴉文化的最佳媒介。（圖：作者提供）
的確，Beyond The Streets以塗鴉藝術對社會的影響很巧妙的安排了不同主題的展區：從前述的歷史部分，到塗鴉藝術在紐約市如何與商業結合，日漸受到主流媒體重視；不同元素開始融入塗鴉藝術，以及街頭藝術在社會運動的角色；另外有一個專區是介紹七八零年代用音樂打破種族隱形圍牆把街頭藝術更普及化，帶到一般民眾生活的樂團Beasty Boys；還有介紹幾位日本知名街頭藝術家包括Aiko和Tenga等的專區以及街頭藝術未來的想像與展望等。
Beyond The Streets展覽有分成多個主題和專區，可以花上數個小時仔細欣賞。（圖：作者提供）
展場內有一區是仿七八零年代東村或西村的唱片行空間，那個紐約龐克搖滾當紅的年代，紐約市的唱片行有如小小都市叢林一般，龍蛇雜處，店裡也成為塗鴉藝術一個發揮的空間。九零年代筆者到紐約有幸還抓到那個帶有無政府自由精神風氣的尾巴，因此看到這個佈置讓筆者特別有感覺。
仿八零年代紐約西村的唱片行，讓筆者懷念起初到紐約時，還跟上一點龐克搖滾的自由精神。（圖：作者提供）
Beyond The Streets不只是整合知名街頭藝術家像是Shepard Fairey，Futura，Jenny Holzer和CES （WISH）過去的作品，也融入視覺藝術工作者的裝置藝術，紀錄片工作者的攝影作品，以及許多街頭藝術家從街頭走入工作室後的創作，無疑的是一場視覺與藝術文化的豐富盛宴。就連展覽最後走到的禮品販售區也很值得一逛，有許多帶有紐約街頭藝術氣息的物件可以收藏。
Beyond The Streets有藝術家過去在街頭作品的整合展示，也有他們在街頭以外最新的創作。（圖：作者提供）
這個展覽的場地是在威廉斯堡一棟新建建築的第五和第六層樓整層，空間寬廣，逛起來相當舒適。這點非常重要，因為雖然看作品本身就會花很多時間，但是每個展區的文字解說更是讓參觀者能夠了解街頭藝術家和他們作品脈絡以及創作理念最重要的部分，舒適的空間才能讓民眾細細咀嚼消化。參觀這個展覽需要門票25元美金，但我相信，這將是近來在紐約所能花的最有價值的25元。
對街頭藝術有興趣的人來說，Beyond The Streets街頭藝術展絕對會超過25元的門票的價值。（圖：作者提供）
紐約市的街頭藝術在最近這五年左右其實有產生一些新的爭議，街頭塗鴉與街頭藝術之間的矛盾與相容有不少的討論，就等之後再為文來談談我自己的觀察好了。如果你八月底之前在紐約，不要錯過這個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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