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鬼王來鬼扯》華西街殺蛇與美帝阿兜仔(上)

早期華西街除了寶斗里內的公娼與流鶯外,最為聳動的莫過於當街殺蛇的表演。在我們的傳統文化中,蛇的形象一直很差,總是邪惡的化身。雖說喜歡蛇的人很少,但傳統食補藥膳文化卻認為蛇是個好東西。民間普遍認為,蛇湯有解毒的功能,可以治療皮膚病,而除了解毒的功能外,蛇肉也被認為有壯陽補腎的效果。

鬼王/文青別鬼扯

華西街最後一家蛇肉專賣店「亞洲毒蛇研究所」訂於5月21日結束營業、劃下句點。雖說媒體紛紛認為,這代表一個時代的結束。但對許多老台北人或多數台灣人而言,華西街最生猛的一面-那個暗巷內充斥公娼、流鶯,搭配脫衣舞叫賣的成藥,新貨永遠源源不絕的盜版A片,以及當街殺蛇或展示蛇鼠大戰的光怪陸離景象等,早就20年前就已逐漸消散。不過,多數人或許不知,華西街最讓人嘖嘖稱奇的當街殺蛇,當初之所以銷聲匿跡的主因卻跟美帝阿兜仔息息相關。

每次牽扯到農業議題時,台灣一堆左膠文青覺青憤青就會怒罵一切都是瞎米資本主義體系美帝搞的鬼,彷彿台灣一切禍害都是美帝造成的一樣。當然啦,當他們這樣毫無創意謾罵時,手上拿的也是美帝的哀鳳手機,抒發的版面也是美帝創造的FB,這部分我們就不細談了。但他們或許不知,台灣之所以出現「動保」,農委會之所以開始注重動物保護,其實是美國壓迫所致。科科,很奇怪吧!如果動保也是種進步價值,這種進步價值居然是從美帝所發動。

華西街最後一家蛇肉專賣店「亞洲毒蛇研究所」訂於5月21日結束營業、劃下句點。(資料照)

我們就先回到本文的主題華西街。

過去華西街為何好玩?就是因為它有夠亂、有夠雜,甚至是有夠誇張。但其實現今的華西街和30年前的景致早已大相逕庭,空氣中飄散的敗德腐化成分更是稀薄到足以讓人窒息。

早期華西街除了寶斗里內的公娼與流鶯外,最為聳動的莫過於當街殺蛇的表演。在我們的傳統文化中,蛇的形象一直很差,總是邪惡的化身。你想想看,如果蛇的形象夠好,為何大家都習慣將蛇稱為小龍,而不是把龍稱為大蛇呢?而鬼王自己對蛇也非常恐懼厭惡,由於鬼王有「密集恐懼症」,看到蛇皮上密佈的紋路就覺得很噁心。

雖說喜歡蛇的人很少,但傳統食補藥膳文化卻認為蛇是個好東西。首先,民間就普遍認為,蛇湯有解毒的功能,可以治療皮膚病。話說鬼王的二哥從小就長了個癩痢頭,鬼王他娘每個星期都會帶他去喝蛇湯,甚至是買蛇肉自己回來燉湯給他喝,據鬼王他娘的說法,鬼王他二哥的癩痢頭就是喝蛇湯喝好的。

除了解毒的功能外,蛇肉也被認為有壯陽補腎的效果。至於蛇肉為何能壯陽呢?原因很簡單,因為某些蛇愛愛時,兩條蛇可以互相纏綿長達數小時之久。例如,四川成都動物園飼養的黑眉錦蛇,他們的交配時間就長達13小時。你想想看,蛇能愛愛13小時,體內必定得具備能讓牠們金槍不倒的神奇元素。因此,只要把整條蛇的重要部位都吃下肚,這樣的元素也就能順勢進入我們人體,當然就產生補腎壯陽的效果。

此外,公蛇的陰莖呈現Y字形,也就是頂端有兩支「半陰莖」,交配時則使用其中一支半陰莖即可。簡單來說,就是一支大GG上有兩支小GG,而兩支小GG還可輪流使用、依序換班。若從「以形補形」的概念出發,用有兩支GG來的蛇來補只有一支GG的人類,當然會有加倍功效啊!

某些蛇愛愛時,兩條蛇可以互相纏綿長達數小時之久。(http://www.planetepassion.eu/SNAKES-IN-FRANCE/)

既然吃蛇的好處多多,傳統中華飲食文化也就將蛇肉當成不可或缺的食補藥膳。像是在最會吃、最懂得吃的廣東,將蛇肉、貓肉一起炒來吃,這道菜就叫「龍虎鬥」。如果再加上G肉,就稱為「龍虎鳳」。你看看,人家名字取的多好聽啊!至於台灣,吃蛇肉的方法就比較單純,主要是清燉(當然可能還是會加點當歸、枸杞這類中藥材),跟下水湯的煮法差不多,而鄉下有些人則會煮十全大補。但鬼王非常討厭藥膳,所以並不愛十全大補。

雖說講到蛇肉,大家直覺就想到華西街。但其實台灣到處都是山林原野,各種有毒或無毒的蛇其實很多(有人記得1983年曾有部電影就叫《人蛇大戰》嗎?),所以但早期台灣賣蛇肉湯的地方並不少,而鬼王他娘帶鬼王他二哥喝蛇湯的地方就是在木柵農會附近。沒錯,就是現今被大家視為文教區的木柵。更神妙的是,台灣早期還有所謂的「蛇市」,包括屏東恆春後車站、花蓮玉里與宜蘭南澳,都是重要的交易市場。不僅量大,各種蛇的也非常多樣。

至於華西街啥時成為外國人眼中著名的蛇街(Snake Alley)呢?

鬼王手上並沒有明確的資料記載,但可推估起來,1950年代時,華西街就已是台北市政府劃定的風化區了,附近當然有各種小吃攤、商家與泌尿科診所,所以最遲在1960年代就已出現蛇肉店,而著名的「亞洲毒蛇研究所」與緊鄰的「中美毒蛇研究所」,也是在那個年代所創立。

不過,當初「亞洲毒蛇研究所」與「中美毒蛇研究所」還曾多次造成附近居民的困擾。

啥困擾呢?原來關在店內鐵籠內的毒蛇不時會發生脫逃事件,搞到附近民眾人心惶惶。話說1971年七月底時,就有十幾條脫困的雨傘節在華西街上與民宅內流竄,導致居民困擾。管區的桂林路派出所警員除了協助幫忙搜尋圍捕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只好建議民眾,「因為鵝有治蛇之能,附近居民如環境許可,不妨養一兩隻公鵝,可防蛇類竄入屋內」。

華西店的蛇肉店除了賣蛇肉以外,最讓人稱奇的莫過於在店門口的殺蛇秀了。鬼王一直認為,華西街蛇店將飲食與表演充分結合,可說是台灣人的創舉。你想想看,KFC或胖老爹曾在店門口表演殺G嗎?貴族世家會在店門口當場宰牛給你看嗎?即便是香港中環著名的「蛇王芬」飯店,賣的雖是蛇肉羹,但店門口也沒殺蛇表演。換句話說,台灣人的文創精神早在半個世紀以前就已充分展露。而在消費者面前當場宰殺,等於是讓食物的生產過程充分透明化,讓大家知道絕對沒有添加防腐劑或啥的,這也符合現今的文青飲食觀!

華西店的蛇肉店除了賣蛇肉以外,最讓人稱奇的莫過於在店門口的殺蛇秀了。(圖:截自youtube)

華西街蛇店的殺蛇秀,並非隨時都能看到的,通常在傍晚時店家才會出來表演,順便吆喝招攬顧客。表演開始時,主持人會將蛇吊掛在店門口的鐵架上,將蛇頭用麻繩或尼龍繩綁住,然後拿出非常銳利的剪刀,刺進蛇身,剪開蛇皮,迅速往上推進。當剪刀推至蛇身上端約1/3的位置時,就會碰到蛇心了。此時主持人便將蛇心與動脈掏出蛇身外,同時準備好那令人懷念的500 cc透明果汁玻璃杯,玻璃杯內則盛滿了酒。此時剪刀在動脈處一刀劃下,紅紅的鮮蛇血就會流進玻璃杯內了。當鮮血流盡後,剪刀再繼續往下劃,同樣劃至蛇身下端1/3處,就能看見蛇膽了,此時主持人則將蛇膽剪下取出,並將蛇膽剪開,讓墨綠色的蛇膽汁流入另一個裝滿酒的玻璃杯內。

所以說囉,在華西街吃蛇肉,一點也不無聊。不但可以有殺蛇秀可以看,可以選擇的不但有蛇肉湯,你還能搭配蛇精液、蛇血酒、蛇膽汁,甚至是蛇毒液。因此通常大家都會吃「蛇肉湯 + 蛇血酒 + 蛇膽汁」的套餐,要價也才兩三百塊錢而已。

相信沒吃過蛇肉的鬼友們必定會追問,蛇肉的口感如何?其實蛇肉沒啥脂肪,肉也不多,吃起來就跟啃G脖子差不多。你只要買隻全G,丟進滾水內煮,加點米酒、鹽與薑片(當然也可以加些當歸、枸杞之類的中藥材),起鍋後再把G脖子剁成數節,吃起來的口感就像是吃蛇肉了。

至於鬼王喝完蛇血酒之後,是否立即出現精力百倍、梆梆叫的感覺?廢話,當然沒有啊!鬼王是鬼,又不是人類。對你們人類有效,不代表對鬼也有效。如果鬼王居然變得勇猛無比,這還真見鬼了!會問這種問題的人,還不如自己去西藥房花500元買顆威而鋼來吃吃比較實際!

隨著台灣經濟於1970年代起飛、1980年代快速成長,華西街可說是越來越熱鬧,聲名逐漸漂向海外。當時日本與歐美觀光客開始將華西街列為必訪的觀光景點,而某位於1983年前來觀光的英國作家更將華西街的殺蛇秀與特產評為「世界一絕」,可說是媲美巴西嘉年華、拉斯維加斯賭城的世界級南巴萬景點。

香港中環著名的「蛇王芬」飯店,賣的是蛇肉羹。(By Ohconfucius wikipedia.org/)

而1985年台北市政府決定整頓華西街髒亂的環境,將其改建為國際級的觀光夜市。規劃改建工程時,不管是專家學者還是官員,各界都異口同聲認為,華西街最有特色的就是蛇肉、山產與各類江湖藝人式的表演,深受國際觀光客喜愛,絕對不能消失。

由於外國人愛看,當時的台灣人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與勇氣,開始以華西街殺蛇而自豪。1988年世界環球小姐選拔在台北舉行(很神奇吧,台灣曾屌到舉辦環球小姐選美比賽),比賽過程同時透過衛星向全世界共六億名電視機觀眾直播。而主持人在訪問佳麗時,就曾詢問過他們對華西街殺蛇、台灣人吃蛇肉的看法。更神妙的是,主持人還洋洋得意地表示,我們台灣人都認為吃蛇肉可以補身。至於佳麗們怎麼回答呢?想也知道,一定是說很interesting呀,誰會白癡到說很cruel或disgusting。

不僅世界級的選美正妹得去看殺蛇秀,連來台訪問的政要也得看一下。前新加坡第二副總理王鼎昌夫婦來台訪問時,就被安排至華西街參觀。王鼎昌除了駐足欣賞殺蛇秀以外,並對華西街的熱鬧景象,「以及稀奇古怪、五花八門的地攤貨」所著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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