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伊朗與西亞世界》西亞國家的被動命運

巴勒斯坦問題從沒能擺脫主流國際社會的壓力,巴勒斯坦人的主權也就這樣一步步讓美國及以色列吞噬。鄰近地區雖有伊朗、伊拉克、敘利亞站在美國的對立面,卻也無法對巴勒斯坦問題提出有效的解決方法,只能被動回應。另外,約旦、埃及、沙烏地阿拉伯不願與美國起衝突,更是讓美國在西亞各項議題上完全佔上風。 於是,即使現在土耳其與伊朗站在同一陣線,但很顯然,除了隔空喊話之外,還看不到任何有建設性的決定,當然也就很難以外交手段對耶路撒冷的局勢造成任何改變。

陳立樵/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16日,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公開表示,希望聯合國能讓川普宣布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的決定失效,翌日,他也表示將前往東耶路撒冷展開外交任務,同時有意在當地設立大使館。繼伊朗之後,艾爾多安的土耳其也開始在耶路撒冷議題上有所行動。不過,美國一感冒,西亞國家就跟著打噴嚏,不管動作再積極,西亞國家都還是處於被動的處境,任何對應很難看到突破性的成果。

美國與以色列兩國組成的「復仇者聯盟」與伊朗及土耳其的「正義聯盟」彼此之間的對抗,美以兩國主導情勢發展,宛如電影世界一般,前者在票房與評價上完勝後者。近現代世界歷史發展至今,歐美國家仍然是舞台上的主角。即使有些區域情勢剪不斷,理還亂,如同冷戰時期的南北韓、東西德、南北越等,都將資本主義國家的決策視為風向球。冷戰結束之後,更是如此。從巴勒斯坦問題來看,唯有選擇以色列與美國的路線,才能夠算是「和平」,一旦不合美以兩國的意,再怎麼努力都是白搭。許多輿論的說法是,川普就是個商人,為了利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川普也只是把所有以前美國政府沒有做的事情付諸實踐罷了。姑且不論川普是不是在轉移美國國內對他聲望低迷的注意力,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讓美國的西亞政策更完整,早就是美國政府在進行中的工作。

反觀艾爾多安的聲明,還比較像是為了轉移遭到輿論批判過於專制的注意力。

艾爾多安公開表示,希望聯合國能讓川普宣布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的決定失效。(AP)

土耳其在阿以問題上向來都不是主要角色,艾爾多安執政多年來也未對巴勒斯坦問題有過明確的主張。艾爾多安此際前往耶路撒冷,看來只是為了回應川普的行動,而不是要主動處理阿以問題。也因此,艾爾多安的決定對於局勢發展無足輕重。況且,艾爾多安要求聯合國承認東耶路撒冷為巴勒斯坦首都,等於是將1949年阿以戰爭後切割耶路撒冷的決定,拿來做為解決眼前問題的方案。但問題是目前國際間對於巴勒斯坦問題的共識是:以1967年聯合國第242號決議做為處理巴勒斯坦問題最基本的依據,也就是要求以色列退出佔領區。這對以色列而言具有進可攻退可守的意涵,反正,無論有沒有要退出佔領區,都不能否認以色列存在的事實。長久以來,巴勒斯坦領導階層也都只能被迫屈服,因為也找不到其他的可行方案。1967年的決議都沒能解決問題了,1949年的決定更難以處理68年後的情況。

此外,西亞世界本身並沒有抗衡歐美的力量。自1923年鄂圖曼帝國遭到西方強權瓜分之後,西亞就已經成為了一張張的碎片,無論提倡阿拉伯主義(Arabism)、泛伊斯蘭主義(Pan-Islamism)、伊斯蘭原教旨主義(Islamic Fundamentalism),頂多只具有區域性質的影響力,無法對西方強權造成重大打擊。除非像英法這樣早已式微的老帝國主義國家,才較有可能完全退出這個區域。這是非戰之罪,並非不是阿拉伯人不團結所致,當大家早已破碎得徹底,加上各自的內政外交都自顧不暇時,想要團結也只是心有餘力不足,更何況,整合之後誰來當帶頭大哥?

1945年阿拉伯國家聯盟(Arab League)成立後,成員國遭到剔除資格的情況也時有所聞。1958年敘利亞與埃及的整合在1961年終止;同年伊拉克與約旦兩個哈希姆(Hashimite)兄弟家族,整合目標僅半年就破局。這些無法整合的問題,不盡然是各國意志所為,外來壓力也是促成整合與分裂的重要因素。

當阿拉伯世界早已破碎得徹底,加上各自的內政外交都自顧不暇時,想要團結也只是心有餘力不足。(AP)

巴勒斯坦問題在約旦、埃及、巴解陸續承認以色列存在之後,就代表阿拉伯人不可能在這問題上有所進展了。但這是約旦、埃及、巴解的錯嗎?每一方都有自己的生存權益要考量,持續對以色列交戰不可能討到便宜。令人氣餒的是,就算採取外交談判也不見得對阿拉伯人有利。於是,巴勒斯坦問題形同是擱置了,無論巴以之間如何衝突,長久以來雙方都是處於對立與僵滯的狀態。若不是川普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西亞國家大概也沒有能力做出的改變。不久前,巴勒斯坦總統阿巴斯(Mahmoud Abbas)才公開表態信任川普,如今卻出現這樣的結果,這是阿巴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信任川普不是錯誤,而是不得不的決定,因為巴勒斯坦問題早已由美國一手掌握,解鈴還需繫鈴人,要解決問題不找美國是要找誰呢?阿巴斯若選擇與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握手,才可能會遭到更大的批判。站在阿巴斯的立場,就能理解他只是在找尋巴勒斯坦人生存的機會,而川普也只是在執行美國既定的政策。雙方不會有交集,美國依然是施予壓力的一方。

阿巴斯才公開表態信任川普,如今卻出現這樣的結果,這是阿巴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AFP)

就這樣,巴勒斯坦問題從沒能擺脫主流國際社會的壓力,巴勒斯坦人的主權也就這樣一步步讓美國及以色列吞噬。鄰近地區雖有伊朗、伊拉克、敘利亞站在美國的對立面,卻也無法對巴勒斯坦問題提出有效的解決方法,只能被動回應。另外,約旦、埃及、沙烏地阿拉伯不願與美國起衝突,更是讓美國在西亞各項議題上完全佔上風。 於是,即使現在土耳其與伊朗站在同一陣線,但很顯然,除了隔空喊話之外,還看不到任何有建設性的決定,當然也就很難以外交手段對耶路撒冷的局勢造成任何改變。

軍事行動過於勞民傷財,這向來也不是土伊兩國對外政策的重心。輿論也不必猜測是否會有大戰發生,不僅戰爭並非世人所願,更在於西亞局勢一切還是在美國掌控之下,西亞國家的抵抗依舊難以獲得世人認同。川普的下一任任期,應該還是囊中物,牽涉在巴勒斯坦問題中的諸多西亞國家,也只能接受被動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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