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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濁水觀點》嚴防執政圑隊分崩離析:總統府年改會、政院、民進黨立委、黨團、退撫會、銓敍部、人事總處竟一圑亂

在短短半個月時間,總統府年改會、行政院、民進黨團、退撫會、銓敘部、人事總處竟然在立法院通過公教年改修法後仍然為年改一團亂,甚至還互嗆,真是不可思議。體制先天的和後天割裂的問題再不正式面對,努力解決, 未來究竟還會有什麼狀況?

林濁水

《公教退撫法》儘管不依總統府年改會版通過,卻受到民眾多數支持,總統欣慰自不在話下。但是公教退撫修法通過才沒幾天,人事總處、政院、年改會、黨團、退撫會、銓敍部眾多路人馬居然又為年改亂成一團,甚至互嗆,很叫人吃驚。

一、人事總處VS.退撫會VS.立委VS.政院

7月3日行政院人事行政總處宣布,8月1日起,退休公教人員子女教育補助費在月退金額2萬5000元以上及退伍軍人階級在上校(含)以上,不得申領子女教育補助費,引發退將大反彈。退輔會趕快向人事總處協調,最後同意政策「暫緩實施」。 政策急轉彎,也讓外界開始砲轟退輔會,民進黨立委嘲諷:「退輔會推翻行政院政策,竟只是為了重新退伍上校和將官;換言之,就是退休條件最優沃的那一群人」,可見,「退輔會主委的權力比行政院長大!」眼見被批,退輔會拐彎說,要再深入研議,辦理退伍軍職人員子女教育補助費申領「暫緩作業」。最後政院也宣布維持原案,中校以下才可領子女教育補助。制度一改再改,滿城風雨。

行政院人事總處7月5日正式確定,高階退伍軍人仍可依照現行規範,繼續請領子女教育補助。圖為反年改團體聚集立法院外抗議畫面。(資料照,記者羅沛德攝)

二、銓敘部VS.民進黨立委(VS.人事總處?)

7月底,銓敘部透露由於年金改革衝擊,公務員退休金縮水,所以準備修法開放公務員可以兼差賺外快。這等於向反年改人士承認錯誤,接受公務員退休金的確砍得太不像話的說法,更簡直正面肯定陳抗有理,真不知道銓敘部想的是什麼。於是民進黨立委很疑慮,起而批評,只是公務總管機關人事總處默不作聲。

本來公務員兼職比較常見的兼職是兼課。這種兼職只要時數不多,公務員的學術又有獨到的地方,那是造福學生。只是現有的兼課法令混亂繁鎻本就該簡化,問題很單純,但是現在銓敘部把他和公教退休金混為一談,大令社會反彈,該改的恐怕反而改不了,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三、退撫會VS.總統府年改會、政院、黨團

軍人年改方案草案準備在立法院下會期開議前交立法院,退輔會7月18日向基層發出一紙「退除役軍人年金規劃宣導資料」公文,內容詳述退輔會對年金改革四點立場:

1、優存本金在年改後的第1年全數領回下,但月退休所得包括月退俸及18%優惠款利息,並分10年調降。

2、已退人員月退俸之俸率計算,每年以2.5%方式計算,計算基準為「最後在職本俸的2倍」。

3、所得替代率,平均減幅約15%,比公務人員最大減幅35%少20%。

4、樓地板金額在3萬2160元的基礎上,持續爭取調增之空間。

軍人年改方案草案準備在立法院下會期開議前交立法院,退輔會7月18日向基層發出一紙「退除役軍人年金規劃宣導資料」公文,內容詳述退輔會對年金改革四點立場。(讀者提供)

雖然現在並不知道具體的計算公式,但是如果將級軍官也依「比公務人員最大減幅35%少20%」原則的話,那麼他們的替代率將高達90%,是典型的「肥大官」規定。和公教人員差距太大,民進黨團擔心公教會不滿反彈;但是又有個別立委認為軍人退休本來就應該優於公教,意思不一。 接著行政院鄭重其事發新聞稿:「退輔會日前發布有關「退除役軍人年金規劃宣導資料」及「退除役軍人年金規劃口語化宣導資料」之內容,係片面、不完整、且未經最後確認的資訊,其中所提18%優存利息10年歸零及樓地板金額等資訊完全錯誤。」;「恐造成退除役官兵及社會大眾的誤會。」 措詞還真的蠻嚴厲的。總統府年金改革委員會同樣打槍說:「對於退輔會宣導資料恐造成退除役官兵及社會大眾的誤會,特此說明。」;再來,在紛紛擾擾中,24日退輔會補選「榮民榮眷基金會」董事長。這位置過去都是由副主委擔任。這次補選時被翻盤由陸軍專校校友總會理事長,上士退伍的陳俊生出線,可見榮民代表士氣浮動對上級大大失去信心。

短短兩個週,總統府年改會、行政院、民進黨立委、黨團、退撫會、銓敘部、人事總處這麼多機關各把各的號、各吹各的調,亂成一團,真令人眼花撩亂,真不可思議。

一個國家,政府各個部門有各自要照顧的核心價值,所以他們才會分開成不同機關,但是針對年改這個共同議題,他們也必須整合成一個政策才行。然而在年改上,我國各個相關機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而亂成一團。這些混亂來自兩個關鍵:

一、體制先天割裂的問題

1、在體制上,內閣制立法行政融合,最有利於政策的整合;而總統制採取行政立法制衡關係,政策的整合比較辛苦,但是一般國家仍然看不到制衡到總統的方案像公教年改一樣,被同黨立委有志一同地推翻,另起爐灶的怪現象。

2、我國體制更還有一項麻煩,在立院黨團推翻總統府年改案的同時,同屬於廣義的行政權一環的考試院也不理總統府而提了自己完全不同的年改案。行政院和考試院不同調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因為考試權在各國雖然都只是人事權的一環,但是孫中山把它切割出來「獨立」,那麼它和行政權既不是主從關係也不是融合關係,而是處在扞格的制衡關係,本來就是制度設計的原意,因此和行政院如果太「融合」反而才是悖離了制憲原意。

3、中華民國憲法本來是內閣制,經過兩蔣威權統治建立了總統主政的傳統,一再修憲後,總統權更大,但是一方面,憲法上仍然保留行政院是最高行政機關的內閣制條文,兩個憲法機關權責不清、互相干擾;另一方面要主導政策的總統又不能參加行政院會議,以致於行政院會失去整合政策的功能,卻沒有一個有效取代的機制。

一個國家,政府各個部門有各自的要照顧的核心價值,所以他們才會分開成不同機關,但是針對年改這個共同議題,他們也必須整合成一個政策才行。然而在年改上,我國各個相關機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記者簡榮豐攝)

二、體制後天割裂的問題

總統為了貫徹意志,採用或發明了一些機制彌補體制先天的裂縫。例如,直接叫部長到總統府或民進黨中常會受命,以及設置大政委架空各部會首長甚至行政院長等等,再加上總統喜歡管細小事務的領導風格,結果是總統的意志也許貫徹了,但是總統的政策也枝節化、零碎化了,更不用說內閣整合政策的功能就進一步泡沫化。

在短短半個月時間,總統府年改會、行政院、民進黨立院黨團、立委、退撫會、銓敍部、人事總處竟然在立法院通過公教年改修法後仍然為年改一團亂,甚至還互嗆,真是不可思議。體制先天和後天割裂的問題再不正式面對,努力解決, 未來究竟還會有什麼狀況,實在太令人不放心了。

再不面對,難道要讓執政圑隊一步步走向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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