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限時批》宋楚瑜出席APEC是兩岸趨暖的起手式

◎呂政儒

天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路是人走出來的。這次宋楚瑜能代表總統蔡英文特使出席APEC亞太經濟合作會議,可說是美中妥協下的產物。只要看老共的態度趨緩,雖祭出「不阻擋、不接觸、不交談」,甚至揚言取消「宋習會」等種切,但仍讓主辦國祕魯發出邀請函(像國際民航組織ICAO,是連主辦國加拿大都完全拒絕,亦不發台媒記者證。現扯些「西雅圖」模式,卻忘了政治因素,沒有意義),不難看出,當是兩岸朝向趨暖的起手式,也是「冷和」中的一道溫水,值得持續觀察,希望能有春暖花開之時。

其實,今天的兩岸問題,是美、中兩強在控管(現日本亦因通過的「新保安法」,將「週邊有事的台灣」納入,摻了一腳),這就是國際現實!也就是說,一個穩定和平的台灣,最符合美中兩強的政經利益,以及亞太區域和平利益,如果任何一方「太超過」,反易自陷於不利,所以呈現「鬥而不破」的恐怖平衡型態,無乃正常,而台灣則猶如走鋼索,自須謹慎小心,朝野尤須同心協力!

宋楚瑜能代表總統蔡英文特使出席APEC亞太經濟合作會議,可說是美中妥協下的產物(記者黃耀徵攝)

例如,前一陣子的南海問題,鬧得沸沸揚揚,老共還和台灣「稱兄道弟」講民族大義,但老美卻希望台灣保持「中立」;歐巴馬更在東南亞國協(ASEAN)領袖峰會議上,警告中國不能無視國際仲裁機構「常設仲裁法院」(PCA)有關南海主權爭議的仲裁結果,並強調仲裁有「約束力」云云。老共顧忌不犯「眾怒」,也只能摸摸鼻子,只有弄些軍演展示武力慰藉。

台灣可說是「兩大之間難為小」,而美中為平衡各自利益,亦都不能過於為難台灣(截至目前,老共為了掙「九二共識」的面子,才會動作頻頻打壓台灣)。好在小英上任以來始終小心翼翼不惹事,反使習大大的粗暴言行,獲得了「兩岸和平麻煩製造者」的新封號,受到國際社會非議。

像最近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教授沙特(Robert Sutter),就在美國智庫「東西中心」提出報告指陳,他不認為下任美國總統會改變美國長久的對台政策,但他主張美國應改變對台政策,因為某種程度而言,「習近平是個麻煩」,中國在東亞的軍事擴張傷害美國利益,「我們必須面對習近平某種程度而言,是個『麻煩』的事實」。並認為「台灣非常小心 不想給美國帶來麻煩」。

相對而言,小英的兩岸政策就顯得相當溫和淡定。她近日接受華爾街日報專訪中,就表示,她有主流民意的期待和壓力,非但維持現狀承諾不變、善意也不變,但「我們不會屈服在壓力之下,也不會走到對抗老路上去」。兩岸儘快坐下來談,找出雙方都可解決的辦法,但不希望在雙方有意義地會談時,受政治框架影響。可說不亢不卑,十分中肯,相信此有助未來美中台在兩岸「三角」關係的穩定發展。

從歷史經驗而言,煽動民族情緒的結果是弊大於利,像習大大強調「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經濟優越性,要比民主主義的自由經濟強,且蔑視自由、人權的核心價值,視獨裁有助經濟發展,類此的急功近利論調,倒頭來易一場空;這種法西斯的說法,納粹德國、日本軍國主義的崩盤,堪為殷鑑。

根據美國獨立民調機構皮優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最新的民調報告顯示,比起氣候變化、ISIS等全球性威脅,中國民眾最擔憂的外在問題,「是美國的實力和影響」;而對中國內部最在意的是貧富差距。有3154名中國民眾在面對面訪談調查顯示,有45%的受訪中國民眾認為,「美國的實力與影響力是中國的主要威脅」。有52%的受訪者認為美國正試圖阻止中國發展壯大,只有29%的受訪者認為美國願意接受中國的崛起。此難道不是對老共的一項重要警訊嗎?!

如果深入觀察這次宋楚瑜的出席APEC的來龍去脈,自有方家各種不同的解讀。但仍無異是突破目前「冷和」狀態的一道曙光。此亦為當前在亞洲「圍堵」的中國勢頭下,提供了一貼藥方的有利條件。

至於「九二共識」的定位,本是一個「歷史事實」(連今年初前AIT理事會主席薄瑞光亦表示「辜汪沒對他說有九二共識」);現連台灣的前副總統國民黨籍的吳敦義,都認為堅持「九二共識」與「一中各表」必須聯合在一起,亦以「一個中國、各自表述」最為適當。

換言之,目前的「台灣共識」是「一中各表」,兩岸也不是「是非題」,而是一種安居樂業和平福祉的自由民主抉擇!

再者,美方一再強調,兩岸議題應以兩岸雙方人民都能接受的方式、速度與廣度,和平地解決。特別是,不久前的美國參眾兩院(包括希拉蕊、川普總統候選人陣營)還無異議通通「六個保證」(內容是:1. 美國不會設定停止對台軍售的日期,2. 美國不會修改「台灣關係法」的相關規定,3. 美國不會在決定對台軍售前和中國諮商,4. 美國不會在台灣與中國間擔任調人,5.關於台灣主權,美國不會改變自身立場,這是個須由中國人自己解決的問題,且美國不會迫使台灣與中國談判,6. 美國不會正式承認中國對台灣的主權),就是最好的例證。

此不禁令人想起唐代詩人杜牧的《江南春》:「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相信兩岸在擺脫「九二」羈絆後,將會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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