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鋒
警員葉繼元蓄長髮記滿18支申誡遭免職的懲處事件，社會正反意見討論熱烈。一方認為如果蓄髮並未影響勤務執行，為何不能蓄髮？另一方認為警察紀律為重，不合規定就要接受處分！不論大家立場如何，「髮型不合格就能免除警察職務」卻是更值得關注的法律問題。
「髮型不合格就能免除警察職務」是值得關注的法律問題，這次葉繼元遭免職所依據的警察人員人事條例之規定，是戒嚴時期公務人員考績法的遺跡。（記者姚岳宏攝）
公務人員，特別是軍警消防人員對於紀律、團隊、服從的特殊要求，來自戒嚴時期盛行的「特別權力關係」理論，強調服從上級、順應團隊為第一要旨，個人自由與權益是可以被犧牲的。解嚴後，揚棄特別權力關係成為法界共識，也逐步修改不合理的法令。然而，這次免職所依據的《警察人員人事條例》第31條第1項第11款：「同一考績年度中，其平時考核獎懲互相抵銷後累積已達二大過。」之規定，卻是戒嚴時期公務人員考績法的遺跡。
申誡是機關內部之管理措施，不得提起行政訴訟。如果累積達二大過，就得以免職，形同剝奪法院實質審查免職處分的權力。因此，公務人員考績法在2001年就修法禁止以連續申誡累積成免職處分。若依現行《公務人員考績法》，葉繼元至多是考績丙等而不得升遷，但警察人員人事條例保留戒嚴法制的結果，就能將葉繼元免職。
類似的案例，還有舉辦遊行為基層發聲、訴訟抗議工時過長而遭免職的消防員徐國堯，他目前正在訴訟，主張法院應具體審查各項申誡的內容是否合法。（記者張忠義攝）
類似的案例，還有舉辦遊行為基層發聲、訴訟抗議工時過長，被記42支申誡並遭免職的消防員徐國堯。目前徐國堯正在訴訟，徐國堯案律師團主張法院應具體審查各項申誡的內容是否合法，被告卻以應尊重高雄市消防局「行政裁量權」為由，主張法官無權審查申誡處分。目前，受命法官尚未同意追加申誡處分為訴訟標的，但對於各項申誡均殷切詢問懲戒事由，由於攻防激烈，法院將如何判決，尚待觀察。
葉、徐二案突顯《警察人員人事條例》累積懲處的規定，一貫是警消高層打壓基層異議的手段，面對不合理的特別權力關係，基層只能噤聲不語，否則工作難保。呼籲司法界與諸位立委務必重視這個問題，期待明年開議的新國會，儘快修正《警察人員人事條例》，解除基層警消的戒嚴。
（高雄大學法律服務社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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