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芭樂人類學》巧遇秘魯眾迷幻植物與 Gringo 巫師們

incarnation,就是化身合一,通常指神或精靈等超自然力量,通過某種方式,以人類或動物的形態,實體化出現在人類世界之中。位在祕魯庫斯科旁的Pisac小鎮,有一種拿來做身心靈醫療的植物,名Ayahuasca,透過他、或許能達到incarnation的境界,並獲得與植物溝通的能力,注意,是植物來找你溝通,不是你找植物溝通喔!有沒有很玄?快繼續看下去吧!

羅永清

我與太太及一歲半小兒,因原住民族委員會的夢想支助計劃到秘魯生活兩個月,旅途中驚喜連連,其中巧遇眾多迷幻植物,與多位自西方來學致幻術的巫師。他們說:植物會跟你說話,成巫過程必須控制飲食茹素,而茹素的植物來源必須是「植物來跟你溝通決定的」,如果得到植物之王Ayahuasca(靈魂之藤)的應允與溝通, 你就可以成為植物導師或薩滿。我苦思是否要成為巫師,是否要先服用......

圖表 1:The god who takes the cup shows the ceremonial clothing that Moche rulers and priests used in rituals(翻譯自上圖的標題,作者提供)

話說我們來到庫斯科旁的Pisac小鎮,小鎮只有幾條街,應該幾個小時就可以逛完,於是去東邊商戶較少的區域走走。隨著人煙稀少,我們開始感覺小鎮的靜謐,群山環繞,有大黑鳥在空中盤旋… 我想起《印加王室評述》一書中描寫、有印第安臉的山脈,應該就是這裡吧?裡面的印加古道通往西班牙殖民者不知的聖城,使這個山谷成為人們口中的聖谷流域。在群山間尋覓時,莎莎看到對街一位亞洲面孔的女性,身著近似藏傳佛教的赭土色裙,頭髮極短,仙風道骨,但有些像「台灣人」的優雅氣質。我心想,我和莎莎還有羅大牌大概是這小鎮首批台灣旅客吧!怎麼會有台灣人以當地人的樣貌在路上走著呢?!我倆窸窸窣窣,她大概聽到我們的台灣口音,竟然回頭問候我們。他鄉遇到鄉親,聊了起來,原來她已來秘魯快半年了。

她說Pisac這個小鎮風景秀麗,靈性稟賦,因此有很多人在前往聖城馬丘比丘的路上,會在此停留,也有許多人來此靈修打坐、練瑜伽或行吟,近年來匯聚眾多各國「靈界」人士。難怪我們在路上看到很多瑜伽修行、哲理探討甚至易經闡釋的課程或活動,也難怪這裡外國人好像暴多。她還提到這裡有許多人使用一種植物做身心靈的醫療。一說到植物真的就讓我眼睛為之一亮,竟然還有醫療的效用,我的民族植物學興趣馬上上身。

她說的植物叫做Ayahuasca (Banisteriopsis caapi) 阿雅滑絲卡(暫時音譯),是生長在秘魯北方亞馬遜叢林的一種藤類(vine)植物。當地印第安原住民的奎丘語(Quechua)稱“aya ” 為靈魂之意,而“huasca” 則意味藤,有纏繞捆綁靈魂之意,另一說則是「死去一些」,似乎透過此死亡之藤,可以釋放身心靈該死的部分。這個邏輯真是令人驚豔!我繼續追問「死一些藤」,她說自己在Pisa小鎮已經經歷過四次「死亡一些」之洗禮:在當地有經驗的薩滿巫師(shamans引用原話) 的帶領下,服用死亡藤湯,將會「看到」許多意象或幻象。每個人感受不同,除了嘔吐,大部份人會看到許多屬於現在、過去與未來的自己或環境樣態。我開玩笑說是「觀落音」嗎?她說某程度而言可以這麼說,因為在幻境中可能可以與某些人超時空溝通。除此之外,透過死亡之藤,可以讓自己越來越看清楚自己,也可以將自己的隳壞的部分去除掉,因此可以漸漸地明心見性,因此有人往往一試再試,漸漸通達。我google 了一下中文資料,也許因為這草藥在華人世界是違法的「毒品」吧,很少有敘述,倒發現有位香港人士,寫了在秘魯雨林裡嘗試此藤的感受,與這位小姐所描述的差不多,姑且借用一下。他回憶一次retreat的儀式場合,亦即「喝湯」儀式裡的經驗:

到底Ayahuasca的味道如何呢?我只能說那是我喝過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由於在黑暗中,所以我看不見它的顏色,感覺好像是喝下一整碗的用煙蒂熬煮的湯,要不是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我可能沒有勇氣喝完它,喝下後我立刻後悔了。

澳洲男生先喝,我是第二個。每一碗Ayahuasca的「準備」約需二十分鐘,所以當我喝完後沒多久,澳洲男生的藥效開始發作,他嚴重地嘔吐起來,雖然看不到,但那聲音非常令人難受。沒多久我開始覺得頭很重,突然一陣噁心抓起臉盆就嘩啦嘩啦的吐,完全不受控制。第一次大吐後,覺得身體變得輕鬆,但我再也不能保持坐姿而臥倒在地上,原本亢奮的朗誦聲轉變為低沉的單音調在我耳邊:「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的低吟。

沙沙、沙沙、沙沙…是幻覺嗎?我覺得自己正穿梭於草叢中,沙沙的草聲不斷,忽然一隻鷹從草叢中飛出,在我的上方盤旋,漸漸地越飛越遠,眼見牠快要消失在空中,我「感」到一個聲音在對我說:「一切都結束了,let it go…let it go…」。

是幻覺嗎?一陣嘔吐又把我拉回臉盆前,沒有草叢也沒有老鷹,我很不舒服地想清醒過來,卻一直不斷地吐,大概是身體中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出來了吧。沒有力氣的又倒下,雖然可以感覺到身體的每一部分卻連手指也無法動一下。就在這樣半昏迷半幻覺的狀態下,我看到「未來」的自己!我知道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但就只有 秒分之一的時間,我看到二個屬於未來的畫面。(見網路連結 )

這南美洲有名的致幻植物一直都是雨林地區原住民使用的聖藥。之所以稱為聖藥,是因為人們有病都會先找薩滿醫治,薩滿有時使用這種植物療病,療程會讓病者從過去、現在、未來的「我」裡所看到的奇幻意象之中,獲得療癒,以身心靈社會的綜合面向,即社會的整體面向來看待疾病時,就會有這種全貌式的醫療方法,「配合其他草藥,死亡之藤成為雨林的導師」。

圖表 2:綜攝傳通與西洋宗教的法會佈置。(作者提供)

什麼?「植物是導師?植物會跟人說話?!」台灣修行女孩,跟我這樣說。我追問:植物如何跟人說話溝通呢?薩滿如何成為其中的媒介呢?真令人好奇。她說她的法國男友比較清楚,也許可以直接問他。她邀請我們三人到她家坐坐聊聊,路上我開始幻想,他們家會不會像個「道壇」,有我從電影裡看來的巫毒教巫師的樣子,有美洲豹、仙人掌還有月亮以及叢林蛇樹等等的…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我會不會就嘗試了這種植物呢?

等一下,我有家庭小孩,還能做這種事嗎?但我既然來了,也遇到了,沒有嘗試,卻只帶回一些常識,我會後悔的吧。加上這回秘魯行,就是希望能發現南美植物的民族學關係,如今這台灣女孩為我引介的植物,竟然能與人溝通,似乎打破了我對於植物只是客體,人是主體,主客兩分的思維,不但可以互為主體而且植物會成為主體來媒介你的天地人關係,這不是太令人驚豔了嗎?我該怎麼辦?我心裡禱告了一陣,看看我的妻子兒子,看看台灣來的先行者,我決定到她家裡再說。

圖表 3:Pisac 小鎮市場販賣草藥的攤位。(作者提供)

為了了解植物如何與人溝通,一家三口來到台灣女與法國男的家,原來位於一家秘魯傳統麵包店的樓上,女主人先為我介紹了麵包店的特色,有機的噢,讓我對於她家的環境有了一個溫馨的底藴。從旋轉鐵梯徐徐爬上位於二樓的閣樓,他們的房子就是一間房而已,兼作客廳與臥房還有「禪房」。地上鋪著一大張素雅的草蓆,配上三面採光灑進的陽光,這溫馨的房間讓我們一家三口輕鬆自在。羅大牌非常喜歡,四處探尋,男主人竟然拿出一籃玩具給他玩,我才發現一歲半的兒子開始與「物」之間有寄託關係了,能用玩具控制他,我們輕鬆了一點。

法國人叫Bebe,剛好也同音於西班牙文「嬰兒」一詞。真有意思,一切都好親切,就直接把他當baby了。Bebe也是超短頭髮,面色白晰,但大概因為長年在高原,臉上也有蘋果紅腮,眉毛寬正,兩耳上各打了三個耳洞,鑲有各三顆紅寶暖,鑽石閃、銀色溫的寶石,彼此距離整齊,兩耳對稱呼應,使得他的五官透著正氣,凜然卻又可愛可親。

我直接趴下就著地上的「草」蓆摸來摸去並且開門見山問他,這是什麼草,他摸摸頭說不太知道,我順著繼續問,聽說你會跟植物溝通?是怎麼著?他馬上糾正我,不是的,是植物來跟我溝通。霹靂!我心中念:「見鬼了,如果我見鬼了,也不是鬼來看我,最多是我以為我見到鬼了,在晚上我特別有這種經驗。」植物來見你並且跟你說話。是這樣嗎?對!他說,尤其當我們想成為薩滿巫師,成為一個阿雅滑絲卡的導師時,我們必須擁有與植物溝通的能力,否則我們只是平常人,只能透過巫師理解植物的能力。

我問他如何獲得植物的訊息呢?他說是必須踏上diet的路程,他所謂diet的意思大概是吃素,絕不吃葷,也不能有男女關係或複雜社會事物之紛擾,必須靜靜的一個人,常冥想,常靜坐,但最重要的是:吃的素食(植物)(vege)並不是靠自己喜好挑選的,而是植物來挑選你。又一個霹靂!我問:如果植物都不來現身,哪你不是沒得吃?!他說,他沒有發生這種事,他五年以來進出雨林師事叢林導師,在導師的帶領下,獲得大約十四種植物的現身,茹素如儀。

我插著問他,難道是植物跑來跟你說,「吃我!」「吃我!」?他笑著說,不是這樣,茹素期間,夢境會有許多意像,其中會有植物,一旦有植物,就要跟導師討論,就會成為自己的食物,常常是唯一的食物。換句話說,是植物來找你,透過吃食進肚,來和你溝通嗎?我問。他說,差不多。我腦袋忽然擠出一個英文incarnation,就是化身合一,通常指神或精靈等超自然力量,通過某種方式,以人類或動物的形態,實體化出現在人類世界之中。但植物卻是與薩滿直接合一。這真是薩滿啊!但也讓我想到倪匡小說中的,好像是《植物人》一書吧,有個怪人晚上會行光合作用,誒~光合作用是與光合一嗎?我腦袋轉啊轉,拉丁美洲的魔幻寫實,在我眼前真正的出現了,原來拉美的魔幻寫實是有社會與文化的基礎的。

圖表 4:在秘魯古皇城庫斯科及小鎮Pisac處處可見的薩滿商店。(作者提供)

生活中其實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因果之間,如果我們很仔細地去追問,其實常常是經過一個類似於「魔術」的過程,但是你看不清楚其中手法,只能怪自己「幻」之,但如果我們把這「幻」的過程,當作真實的,並且以理性的方式納入這個因素,魔幻寫實其實是一種重要的理性。與其說幻,不如說「換」好了。因為自己的不足,不知名的他者或目前尚未有能力辨識的他者,幻象地「換」給你一個不同於科學理性的「理由」。一旦你從日常生活中接受並承認這種知識論,你就很「拉美」囉。哈!如果有興趣,《百年孤寂》一書,就是令我至今都讓我有點幻聽幻想地實際的奇書。

這一陣子,我發覺,魔幻寫實法對於夫妻感情特別有用。比如說她就是要喝到咖啡,我想大概是咖啡樹,而且是某種咖啡樹硬是要和她合一,我就因此不會認為她是「上癮」而嫌棄她,或無趣地勸她少喝。尤其在我肚子餓想吃飯,她卻想找咖啡的時候,我就轉念想:有咖啡樹要找她了,那我也就積極地陪她找咖啡,常常也有一杯可以喝,不是很好?而且有好咖啡喝的地方,環境與人都會很好,這不就是咖啡樹靈的指引嗎?還好,秘魯咖啡又好又價廉,我想莎莎早已成為coffee置換師了 ,至於會不會致幻,我不知道,但是咖啡卻提神,誒~

阿雅絲滑卡會致幻;咖啡會提神,一個是雨林神奇草藥,一個也是雨林當紅農作物。喝咖啡提神慣了的人們,改喝置換的阿雅滑絲卡,這中間怎麼連接,Bebe怎麼說,只好賣個關子,再下回分解了。因為秘魯天亮了,我要去燒開水,等莎莎泡咖啡了,與莎莎共享「合一」,並且泡奶給大牌喝。各位晚安,睡前千萬不要喝咖啡,因為咖啡樹靈應該不是夜貓子。

圖表 5:迷幻仙人掌的廣告,到處都是。(作者提供)

後記(下下篇)

由於這些天來對於致幻植物的所聽所聞太多,我發覺無法寫完這個篇章,只好以《下下篇》為章名,是個下下策,暫時先把一些拉哩拉雜的見聞陳述于此,以後找機會再仔細討論,因為我也想趕快記記別的見聞了。至於我家三人是否服用「仙草妙丹」這個問題,我發覺不能直接告訴大家,以下嘗試以魔幻寫實的方法跟各位揭曉其中一個答案:

其實,今天離開了奇幻的Pisac小鎮,前往Urubamba 集鎮,一路上原來順著聖河Urubamba蜿蜒而下,迫近聖城馬丘比丘。我們路程之順暢,沿途之愉快真是難以形容,我們坐著當地的小車,跟大家擠,漸漸感覺與當地人之間好像沒有隔閡,我們還與上上下下的鄉親們玩自拍,他們似乎不太習慣,給他們看相片,還不好意思看,靦腆的程度像是霧一般,要有耐性等他散去。

第一批坐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排小學年紀的學童,他們看到我們幾個亞洲罕面孔的時候,竟然沒有像Pisac的鄉親那樣總是對我們笑,氣氛有些怪,因為擠,我們倒是對於他們四五個學童的五官與臉龐能夠仔細端詳或「面面相覷」,他們根本就是「鄒族臉」與「泰雅臉」,是屬台灣較高山區域的族群,讓我好奇他們的祖先在冰河時期越過北極的柏林海峽來到美洲而成為拉丁美洲裔之前,是否還跟南島民族有關係,這中間有很多理論,但我當下寧願相信他們根本是「台灣原住民」,因此我和莎莎就輕鬆不客氣地認為他們是「鄉親」,漸漸地,他們也放鬆起來,在小車廂內搞自拍,不亦樂乎。一路上,上下車的人們在我們面前交替,似乎是當地人一一派代表上來跟我們打招呼,有一位大媽還背著一個有英文字的書包上來,放在我正眼前,我不由得念起那幾句英文,因為我太喜歡了:

I don’t think it necessary for you to start tomorrow. I wish I could live together here.

(我想別再猶豫了,我應該住在這裡啦!暫譯)

這位大媽是怎樣?我念的時候顯然她不懂英文,但這訊息,好像郵差派來的,對沒錯,郵差只送信但不讀信,我只好回應她很多笑容,告訴她:「我們願意。」哈!結果她與孫女就幫我們介紹起沿途的景點,雖然我們無法聽懂他們的西班牙文,一旦我們聽到可以了解的關鍵字,也跟她呼應了起來,其實真懂與假懂之間,還很流暢。看著沿路的Urubamba聖河,以及兩岸據說有六千公尺的高山,我們感覺這邁向聖城馬丘比丘的聖河,好像一條為我們鋪好的絲絨步道,讓我們飄然於途,邁向聖城,沿路陽光燦爛,遠山青綠之間,我們漸漸意識到,我們與Pisac越來越遠。剛剛離開住了五天的夢幻小鎮,來到Urubamba我才發現我有點懂了Pisac小鎮與Ayahuasca1等致幻植物之種種。

「旅行」這件事很奇怪,其實「旅行」是動詞,就是一直動,由「到達」與「離開」相互交織著,讓我想到沿路常常看到的印加圖騰:蛇。他們畫的蛇,不讓人清楚知道頭尾,有時還綣成一圈好像咬著尾巴,這大概是一種循環的意向,蛇的波動蠕行,就是頭與尾之間的共振,「到達」與「離開」的象徵吧。我們是Urubamba聖河裏悠遊的小蛇,勒~。我們剛開始喜歡Pisac,就得離開,這就是旅行,當你要開始理解的時候,就要離開。真怪,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要理解嗎!懵懂之間就要離開。

突然我發覺人類學與報導式文學的不同,人類學會想留下來不要離開,因為未知的太多,就會以為存在著尚未有能力完全認識的他者,想令人蹲下來;至於其他學問可能是「知道了」,就該走了。但我發現,我們離開了,卻開始懂了。原來旅行也是一種學習方法。

一路上看到真實的當地人,我漸漸可以想像當地人的臉孔後面的故事,在Pisac小鎮,幾乎都是外國人之歐美人士,因此我可以看到法國男與台灣女還有眾委內瑞拉美女等,在夢幻般的客棧裏,有著英國腔的女主人及安第斯原住民「服侍」著你,而牆上與路上到處都是服幻藥、參禪、打坐、修煉的傳單與外國人士,可是這個「產業」幾乎都與當地人無關。顯然這個Pisac城是個「飛地」,如果不告訴你經緯度,你會以為在歐美的某個小鎮,「夢幻飛地之城:Pisac (我們心中給他的命名與地位)」,因此這裡可以有所謂師事亞馬孫叢林薩滿的法國籍巫師候選人。這裡的喝藥致幻儀式每週兩場,儘管所費不貲,幾乎場場爆滿,有人說有些場合幾乎百人以上。我問了一個住在Pisac已經四年半的美國人,他講著CNN似的英文說:這裡的喝藥儀式已經商業化了,一兩個導師怎麼服務一百個人?還要「全方位」(holistic)地照顧每一個人的身心靈!我們有了一個共同結論:the road to ayahuasca is sometimes holy but very often very commercial. 一旦商業化,神聖的真實面貌就越來越難辨了,我再一次延用剛才的比喻:神聖的程度像是霧一般,要有耐性等他散去。哈!

感謝我桌旁這兩位戰後嬰兒潮世代出生,曾深度「兮皮」的「湯姆」與「哈克」以睿智的眼光與語氣跟我討論了這些,我竟然看到他倆小時候,小小無猜的頑童歷險記。我們聊完,一起看著來這裡的許多外國年青人,有追尋的面孔,有虛無頹廢的面孔,有天真無邪的面孔。而這位住了四年半的美國大叔湯姆說他四年前試過幾次,結論是:「你是真的,就會遇到真的,你是假的,就會遇到假的。」我問他身邊來探訪他的美國朋友哈克有沒有試過,他說,「我曾經試過『所有』,但我依然是鑽井工人」。他看看他身邊這位已經來此四年多的朋友哈克,兩個人一起給我一個眼神,充滿歷盡滄桑的睿智似乎告訴我,「過去現在未來都需要,但是當下最重要」,於是他們一直跟我談中國人的「當下」觀。我臭蓋之間發覺,迷幻的程度,只是要知道你能多清醒。

至於法國薩滿候選人,他說他在等ayahuasca 來告訴他,與他「合一」,這樣他就可以成為「正式」的薩滿來服務人群了,但他已等了兩年多囉,我鼓勵並要求他說,當你成為之時,請告知我,我想成為你的學生。我們以歐式的頰吻告別,我想我們已是朋友,希望這些緣分能再續。關於致幻植物之種種,剛好好友Petra Wu修女在 facebook引述一句話,抄來作為我的代結論:

若你不是已經找到祂,你便不會去找祂。(Pascal)

圖表 6:印加皇城庫斯科傳統市場裏處處可見待價而沽的迷幻植物,圖的最左方是Ayahuasca, 最右邊是Huchuma。(作者提供)

後後記:我們離開Pisac旅館之前,與一位玻利維雅的畫家聊了起來,原來許多年前她也試過種種致幻植物,讓我看到更多植物與社會文化以及當地人之間的關係。我一定要告訴大家,因為怕之前的描述會誤導大家,先放一張她的畫作,吊吊各位胃口。 晚安 好夢

圖表 7:玻利維雅華師服用致幻植物後,看見自己即將誕生的女兒。(作者提供)

本文授權轉載自 芭樂人類學-巧遇秘魯眾迷幻植物與Gringo巫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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