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生活的偏旁》廚房的初戀事與咖哩飯

愛上廚房這等事情,得從我媽說起。從我有記憶以來,無論搬過幾次家,她在廚房勞動的背影,總是我最難忘的畫面。不同的瓶罐甕裡,或藏著糖、鹽、米、豬油…等物,簡直就神秘極了;任何蔬菜瓜果海鮮與肉,在她靈活的刀鑊之間,都會變成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胡里歐

(圖:http://ccglutenfreed.com/tag/cooking-class/)

姑且引用一段吉本芭娜娜在《廚房》這本小說作品裡的開場句子,表明我對廚房這個空間的熱愛。

在這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廚房。不管它在哪裡、長得什麼樣子,只要是廚房,是製作食物的地方,我就會覺得很舒服。它最好是機能齊全,而且被使用得很徹底。那裡有好多潔淨的抹布,白色磁磚閃閃發亮。

和一些老朋友、新朋友以料理相聚時,總會聊到我是怎麼開始下廚?愛上廚房這等事情,得從我媽說起。多虧我有個堅持三餐自己來又善於烹飪的母親,從我有記憶以來,無論搬過幾次家,她在廚房勞動的背影,總是我最難忘的畫面。不同的瓶罐甕裡,或藏著糖、鹽、米、豬油…等物,簡直就神秘極了;任何蔬菜瓜果海鮮與肉,在她靈活的刀鑊之間,都會變成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好菜。當然,我難免會說得好像她非常厲害,但大多數人應該都能認同,媽媽的手藝總是獨一無二的美味,更何況我媽真有幾手料理的才華。

因為她,我開始對廚房這空間充滿好奇,從小就在她的下廚時光跟前跟後,偶爾還會擔任小幫手,現在想想我當時根本是存著為了征服廚房而臥底的心情吧。她有意無意對我在廚房裡一起做事的包容,牽成我日後開始和廚房狂戀、造愛並成為重要生活陪伴的因緣。

小時候我企圖心可強了,不甘於只能幫忙削皮、端盤子等瑣事,老覬覦著瓦斯爐上的炒鍋,心想何時才有機會煮東西?畢竟這才是表達我對它愛意的具體實踐之道。但年幼身高不夠,加上父母總以火很危險為由,國小以前,我從沒有下廚經驗。直至國中,有次趁父母外出的假日,我決定進攻廚房,做個咖哩飯來當午餐。很喜歡媽媽做的咖哩飯,幾次探問、研究下,我知道要準備紅蘿蔔、馬鈴薯、雞肉丁、洋蔥、咖哩粉等材料;那天我把冰箱裡的剩餘白飯放進電鍋加熱,接著拿出馬鈴薯、紅蘿蔔、洋蔥削皮切大丁,挪張椅子踩上我媽放咖哩粉的高層櫃取材,忘記當時冰箱裡有沒有肉,只知道我先是倒油炒熱各種菜料,接著放入咖哩粉、倒水、擱鹽巴調味到理想程度,最後看著黃澄澄的一鍋咖哩湯水,想著印象中的濃稠咖哩模樣,再找出太白粉,以勾芡收尾。這是我人生第一道料理,印象派咖哩飯。

印象派咖哩飯(作者提供)

很幸運地,廚房沒有發生火災;老媽回家後,得知我自己煮了咖哩飯來吃,問我怎麼處理?聽倒勾芡那段,她笑著說我還知道要調味、勾芡,並找到各種食材,還真厲害。不過這咖哩飯只有我吃到,滋味也早已隨時間風化;但我從這個過程裡能體悟的是,對完成一件事情結果的想像及找尋方法,並盡力去完成它,大多數時候,比結果如何重要多了。就像種植花草,你總不會只想得到開花結果、枝葉茂密的豐收,而完全不在乎那些細心澆水、施肥、驅蟲、換盆的過程嘛;就算最後種死了,你也一定可以從中得到很多照顧植物的收穫。

礙於主題與篇幅,先強調一下,上述咖哩飯做法並、不、是、正、確、的,以此法試做,如果很難吃,千萬不要怪我。下回再來分享我慣常做的咖哩飯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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